脸通红,转身躲了。
“快走,走吧!”
他翻窗出去,冯稷早在墙角那等着了,一见到他,立刻要说话。
赵家禾摇头,今晚他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不敢让她听见多的,便指了外边。两人一齐翻出去,不敢离远了,爬梧桐树上待着。
“你听着了什么?”
“上头要来拿人,有人给县衙递消息。”赵家禾提醒道,“皇帝砍下了第一刀,后边的事就不远了。 我们说走就能走,倒是不怕。你们冯家根基在这,要早做打算。”
冯稷为难叹气。
“天大地大,哪不比这好?兄弟几个都有本事,也舍得吃苦,离了这,还怕没饭吃?劝劝你大哥吧,祖宗在天有灵,必定盼着你们过得好,而不是死守在这穷困潦倒。不要担心别的,缺了本钱,先算个账,我去帮你们凑。”
“多谢!家眷田地房屋,什么都在这,搬迁是大事,还得再商量商量。”
“得抓紧了。这阵子我走动多,没闲着,四处留神。不单这里,别处也有些事,要走,得往西往北,早些筹划。我急着回来,一是为了屋里这个,二是听来些消息:鹭南那伙人,只在和谈之后安分了两年,年后突然没了消息。夷狄腥膻,狼子野心藏不住,迟早要闹出事来。想要干点什么,钱财是头等大事,过往行商是肥羊,必定是朝这下手。我不敢冒险,钱分三路,人也不敢瞎跑,先放出假消息,再提早回来。我听说海上也不太平,总而言之:居安思危,别等火烧眉毛了再来决断。”
“也好。”
“今晚我还有事,再辛苦你一回,过后我自己来。”
“客气了,你去吧,这里有我。”
小留在门口切烟丝,屋里张麻拐和萧寒正打鼾,桌上的酒还在,菜冷了。
“不是说了不要等嘛,快吃快吃。小留,你也进来,城里有大事,没空管咱们。”
萧寒听声就醒了,把张麻拐拍醒,手掌在脸上一搓,就算洗过了。四人围拢,拿起筷子就吃。
张麻拐抬头,只看一眼便揶揄:“禾爷,才去这么一会,就连吃带洗都弄完了?这可不好,改天我给你带两副腰子,补一补。”
“去你娘的!”
其余几个要笑,瞧见他脸色,立时噤声。
萧寒在桌下踢了张麻拐一脚,抢着说:“这几日鱼米又涨了一成,米就算了,难道河里没鱼了?往年就是赶上过节,也没有这么贵的。昨儿早上,整个东市只有三谷桶,活鱼卖到了二十五,上月初才十二。不单这里,就近几个地方都涨了,快得吓人。”
这河流经几个县,赵家禾管不了那么宽,但集市上的草动,必定是有风吹来。他将这事记下,再问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