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善忙说:“怪我不该捶腿,兴许他以为是鞋子不好才站不稳,便给我这些做鞋。”
五太太没了兴致,要打发她下去。
巧善趁机说腿酸得厉害,担心明早没法过去,问能不能歇一歇再干活。
五太太面皮抽了抽,点头,言不由衷地说:“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不是叫你不要管嘛。啧啧,累坏了吧?快去歇着,往后这些事,你都不要沾手。”
果然有用。
她一走,五太太看向碧玺,碧玺过来添茶,压着嗓子说:“要真有交情,那一回就试探出来了,到了救命的时候,她都没想着要去找他,是心里清楚攀不上。再者,今儿这么好的传递机会,也只给了碎布头。了不得是个面子情,只怕用不上。”
五太太嗤笑道:“他在外头见惯了世面,环肥燕瘦,要什么不成?就是先前有什么,回来看到仍旧是这么个黄毛丫头,瞧不上眼呗。倒也无妨,方才你也听见了,旸儿说大老爷很喜欢她,这不更好?你说,这丫头怎么那么大的福气?咱们家那位大老爷,不爱插手庶务,连身边伺候的人都认不全,偏偏就惦记她。”
“对,我想起来了,那廖家正提过一嘴,说老爷的信里总有这孩子。半仙死得早,就连老太太都忘了这里还有尊小菩萨。老爷不信鬼神,怎么会一直记挂?太太,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还得再打听打听。别的事都能放一放,这头务必要抓紧了,我们老爷说,至少值这个数。”
她比了个手势,碧玺惊得直吸气。
五太太得意,胸有成竹道:“被逮到也无妨,只要翻了出来,闹大闹响,事就成了。就算咱们独占不成,他也得乖乖地交到官中,算家里的,就有咱们一份。趁热打铁把分家的事敲定,将来就有了依靠。他瞒瞒藏藏蓄私产,德行有亏,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用干活,也不好出去晃悠,以免招人恨。巧善闷在房里做针线,等青杏回来,再跟她一块吃点心。
她邀了别人一块来吃,她们嫌样子不好看,不肯尝,这就不能怪她小气了。很好吃的点心,只是故意掰碎了而已,两人偷着乐。
此后每日照旧,送过去,他把她叫走,说会话,读会书,再给点零碎东西带回去。
五太太翻腻了,私底下怒骂:“你说他是不是故意隔着这贱婢恶心我?”
“不能吧,太太,他又不知道咱们的心思。”
“那狗什么时候能用?”
“就这两日,性子野,凶得很。驯服了才好带她去,怕一见面就把人咬坏了。”
事事不顺心,五太太厌烦,把人都打发出去。四下清静了,她从身后的被堆里摸出两只酸枝木匣子,挨个打开看看,清点一番。
赤金的,镶宝嵌珠的,就连体面点的箱子匣子都没了。生下旸儿那几年,足足有五大箱,如今只剩了这些寒酸玩意,最好不过一枚素金簪,年节穿戴出去,哪还有体面?
她想起往日风光,不由得伤起心来。
天煞的赵苓,哄她这回找着了十分可靠的人,官复原职又稳又妥。正好他大哥把官辞了,她以为这是特地为赵苓挪坑,就信了。谁知那混蛋把钱骗去包了粉头,还被大房抓个正着,当成恶棍教训了两天一夜,把五房的脸面丢尽了。她恨得牙根痒痒,为了旸儿的脸面,还得装贤惠去求情,叫下人看笑话。
死老太婆装聋作哑,不为她主持公道,反过来问她要钱。那些钱,说好了给她,为旸儿留着做官娶亲用,还想讨回去?呸!做梦去吧!
如今外头挂不成账,报了名号也无用,想买点什么,得现拿银子去,少一个子,缓一日都不成。就连八珍房也是如此,要加菜就得掏钱。
这是防着她这个外人呢,哼,该死的赵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