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你要好好的”。
她口里含着水,哭不出声,只能发出很小的“呜呜”。
他觉着该走了,她用力掰他的肩阻拦。他无奈,带着她跳下,在离井三尺的地方停住,及时扣住要往前扑的她。
井深槐树粗,街阔人义疏。
虽有这么一句俗语在,但寻常不会在家宅里种槐树,更不会在井边种它。
他不信鬼神,但她一个小孩家,最缺的就是阳气,此时宁可信其有。
她前进不得,噗通跪地,颤抖着磕了三个头,用它来说“对不起”,磕完不忍再看,背过身无声哭泣。
下来容易上去难,她不会功夫,也不会爬树,他费了番工夫才撑起她回到树上,小声叮嘱她不要乱动,自己留在下边善后。
他们走过待过的地方留了印,今晚不下大雪的话,会被人看出来。
他折了树枝,在她跪过的地方描出大圈,留一个冤字,将圈内多余的雪和往槐树去的这一段路全刨了,一捧一捧往树冠下抛,再上树,轻踩枝条摇晃,让它们再抖落一些雪去遮盖。
尸首被镇在井里,槐树阴气重,魂魄就藏这里。没人发现,亡魂有怨气,留字提醒。
就这么着了,爱信不信!
原路返回,边走边扫,走一步回头将这一块扫平,虽说刮过的地方雪比别处薄,但只要不打眼,没有谁会盯着墙上的雪厚薄来计较积雪多少,本就因地而异。
甬道上专踩巡夜人留下的旧痕。
开窗之前,先学一声夜猫叫。
巧善看着,学着。
他聪敏心细,要是生在一个好人家,那不知多大的出息。可惜无父无母,只得卖身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