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误会了吗?
她正色道:“大叔,这银子是方才老爷赏给我的,不是偷来的。对不住您了,夜里没睡好,糊里糊涂……”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急匆匆地走了。
这事全怪她,因此她踮起脚喊:“大叔,要是伤到了哪,你到东厨来找我,我给你买药吃。八珍房!巧善!”
那人头也不回,消失在了甬道尽头。
有两个丫头抱着捧盘从后方过来,经过她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巧善挤出一个笑,喊了姐姐安好。她们没理她,加快了步子。
巧善摸摸脸,不敢再逗留,赶紧回去。
因老爷太太都归了家,事又多起来。
要伺候主子,又要熏制野味山货预备年礼,东厨人手不够,大伙都累。
离晚膳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那边叫人来传话:她想吃红烧老鹅。早上说的是夜里要吃炕猪和野鸭子肉,因此没预备鹅,还得现杀。好在大柴房过去有牲口棚,里边关着庄子上送来的鸡鸭鹅,还算好办。
别的菜都预备好了,只等下锅炒,这鹅肉难炖,要等它老人家进了锅,才能发动其它菜。
巧善今日风光无两,黄嫂子承她的情,叫她去院里散散。
正好午间看剁大骨还没看够!
陈婆子杀了几十年的鸡鸭鹅,杀鹅褪毛,干净利落。
过年时,巧善杀过一回鸡,不怕看鹅挣扎咽气,她想看的是刀。
那么重的刀,到了陈婆子手里,乖得像板。彭彭彭彭一顿砍,不停不顿,八九斤的鹅身,眨眼的工夫就剁成了一堆小肉块。
巧善跟着砧板一颤一颤,紧掐着捡回来当耍货的鹅毛强行忍住。刀一停,她又不慌了,只想着一句话:我也要练起来。
鹅肉有了,军心稳了。
几个大灶同时烹炒,秀珠她们学艺多年,也能独当一面做上一道呈给主子的小菜。
干杂活的人只剩了巧善,她在几个灶膛边来回蹲,她想:管着火候也算大事吧?秀珠姐姐说还有人要来,到时一人守一个灶膛,够清闲的,真好!
忙完主子的饭菜,该她们松快松快了。
王婆子特意多跑一趟后门,把那二两多花了出去,兑回来一小担吃食,有酒有肉,正好替大伙解解烦闷。
晚上这顿吃饱喝足了再散工,比往常要晚一些。
秀珠渐生愧疚,想要多陪一会,又怕晚归会跟吃人的恶鬼撞上,实在为难。
巧善也急,生怕她留在这,耽误家禾取银子办事,催着她家去。
“你一个人留在这,怕不怕?她们都说……”
巧善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耷拉着脑袋摇动,“小英是好人,即便去了那边,也会是个好鬼。我不怕,我要在这等着她来找我。”
秀珠惭愧,小声说:“要不我也留这算了……”
“我听到了锁声,婆婆就要走了。你快跟上去,别落单。”
秀珠又叮嘱一回,这才离开。
巧善把门窗都关了,不着急抽柴,先用大火把锅里的水烧滚,守着鸡蛋篮子蹲了好一会,摸三个摆在碗里,看着有点少,过会又挑出一个绿壳的凑一起。
四季发财,四时平安,四……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弄早了不好。
她丢下鸡蛋不管,拿出一串钱在竹筛里数着玩。
左边三个,右边七个。
左边三个,右边七个。
再来一次。
左边有了九个,右边二十一个。
九就是这么来的。
三三得九
她想起来了,有一年二哥在家反反覆覆读这个九九术。她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