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闷笑,赵家禾也被气乐了。
小五被掐住了肩,那也不耽误他接着吃肉,接着狡辩:“那姑娘好身姿……错了,好身手,好身手。一会爬树,一会翻墙,总在屋顶上走,我从西跟到东,从东跟到西,累得不行,腹中早已空空。话说他们廖家的女人,是不是个个练了功夫?都有这么好的……这么鼓的……这么细的……”
“滚!”
这回是真滚了,一脚踢在腰心,小五左手抓鸭腿,右手拉门,飞扑了出去,存心要捣乱,在院子里凄凄惨惨唱起了被欺凌的戏。
巧善听了一会,有意让家禾忘了先前那事,隔着窗问:“小兄弟,这是不是那柳慧娘的词?”
赵家禾正要答,西屋那个也在听,抢着说“正是那开锣戏”。小五哀嚎两声,接着往下唱:“正月的雪咧,侵骨哟寒,慧娘我没了亲爹妈,寄人篱下心酸酸,眼泪伴着那糠咽菜,一口一口往下咽呐……”
“别揍,腮帮子疼!”他咬一口“糠咽菜”,终于怕了,举着骨头朝东屋喊,“客官要点什么戏?奴家细细听……咿呀呀!”
巧善贴着窗子在笑,西屋那个也叫好。
小五在院子里胡乱唱一阵,不知谁家有人瞌睡了,高声骂扰民。他顶了一句,被赵家禾拎进屋里,总算消停了。
小留收拾好,去西屋给王朝颜送了小碗鹅肉,锁好门,走开一会,又蹑手蹑脚倒回来,从门缝那吹了点迷烟进去,贴门听一会才离开。
为防万一,他抱着碗,在院里边吃边看着。
那屋说话的人,谨慎地半说半隐,即便墙外有高手偷听,也会听得湖里糊涂。
说完了正事,可以放肆了。不过,赵家禾定了规矩:每回四壶酒,多一口都不行。小五抱着那青釉四系壶
这种壶容积不小,高的有四十厘米,腹径也大。
不撒手,非要借斟酒来表达感激之情。
张麻拐一听他说话就哈哈笑,果然,他给其他人都满上,仔仔细细倒到再不能多一滴,到赵家禾这,只剩了个碗底。
“别着急骂,先听我说完。”
萧寒帮忙按住了人,小五一身硬骨头,照样有理有据:“我们这些臭男人,喝到烂醉也不要紧,随便往哪一倒,睡茅坑也不怕熏着别人。”
张麻拐骂了句娘。
“你不一样,多喝两口,隔壁那小祖宗看你浑身酒气,恼不恼,揍不揍?”
赵家禾横他一眼,不客气地骂:“吃你的屎去!”
“我可是一片真心为你好,看你夜夜独守空梁
没打错字,每天在房梁上守卫
,多苦啊!我都盘算好了,这酒,让我们几个喝,醉得死死的,保管不碍事。那锅里烧着热水,一会你去烫一烫,刮了皮毛,白白嫩嫩进屋去。”
赵家禾抬脚踩上凳,从桌子上跃过去,将这口没遮拦的混蛋按住,结结实实揍了几拳。
众人装没看见,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
小五哭哭啼啼诉苦,一会扒拉萧寒,一会闹张麻拐。
张麻拐有了酒肉,眼里就容不下别的,不搭理他。萧寒笑骂:“你知道你眼下是什么德性?”
“说来听听。”
“被寡妇糟蹋了的鳏夫!”
众人笑,他也不恼,忸忸怩怩说:“人家还是个雏呢!我跟你们这些浑人不一样,我要挑个极好的人,再清清白白做那事。”
在座的浑人心照不宣地坏笑,小五一直盯着赵家禾,试图看出点什么,赵家禾冷哼,抬眼反制他:“新郎官自然是要做的,还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爱说笑不要紧,少招惹她,再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五瘪嘴,做了个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