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条裤子曾经套在谁的身上,阮英就浑身发麻,又没办法真的不穿就睡觉那床也是沈京鹤睡过的。

阮英在原地做了半响心理建设,才手脚僵硬地走到床边,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不知是被下午的事情吓到,还是换了新环境还没穿内裤很没有安全感,阮英久违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被一枪贯穿身体的那天。

她回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子弹跟记忆中一样,毫无阻碍地穿透她的身体,但记忆中的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阮英恍然低头,看到自己被穿出一个大洞的腹部,再回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下午的度假区。

还是一样匆惶的人群朝她奔来,阮英艰难地穿过一层又一层人群,喘着粗气终于到达最前面时,突然发现躺在那里的人变成了沈京鹤。

他依然穿着那身把珍珠腕表笨拙地佩戴到阮英手腕上的西装,但此刻却躺在血泊里,血把白衬衫染成刺眼的红,又彻底染红阮英眼底。

阮英几乎听到自己心脏骤停的回响。

她开始慢慢挪动,视线里只有慌乱的人群、自己僵硬移动的腿、还有血泊里的沈京鹤,走了不知多久她才走到沈京鹤面前,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只有可怖的青白,眼皮紧紧闭合着,盖住那双锐利漂亮的眼睛,好像永远不会再睁开。

.......阮英觉得自己心脏好像彻底坏掉了,痛得让人害怕,她几乎没办法站立。她跌坐在地,抖着手想要去摸沈京鹤青白的脸,却不知怎么突然下意识一转头,看到不远处,正静静躺着一颗子弹。

那是下午刀被踢落在地的位置。

“不要!”

阮英骤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大口喘着粗气。

她浑身都是冷汗,心脏紧缩着疯狂跳动,眼前还是刚刚梦里的一幕幕,直到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做噩梦了。

阮英深吸一口气,心脏跳得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但梦里那种灭顶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

她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凌晨三点半,还要一会儿才会天亮。

阮英在黑暗中坐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抱着枕头下了床。

她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离开主卧,直奔对面的次卧。

她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沈京鹤不知是没睡还是也做噩梦醒了,居然很快就给了回答,“小英?”

“......嗯。”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阮英面前的门被人从内拉开。

房间里黑着,但沈京鹤却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穿着和阮英身上一样颜色的睡衣,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阮英,“怎么了?”

阮英抿抿唇,诚实道:“我有点害怕,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沈京鹤沉默。

神色晦暗不明。

阮英有点忐忑,强调,“就是单纯地睡觉,分我一半床,可以吗?”

半响,沈京鹤还是没有回复,阮英正思考要不要再给出一些比较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真的需要跟对方一起睡、希望对方不要拒绝她,就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响起:

“阮英,你现在光着屁股穿着我的睡裤,还记得吗?”

阮英猛地瞪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这种带着点荤的话会从沈京鹤嘴里就这么说出来。

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识觉得危险,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我......”

只可惜她刚有动作,腰就猛地被一只大手钳住,掐着她猛地按到了门板上!

沈京鹤紧跟着覆上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