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独自一人的身影。

海城比C城更冷,他穿着一件军大衣,车子就在他身后,一个人却也站得笔直。看到她们,脸上也没有惊讶,还朝他们的方向抬了抬手。

男人的眉毛很黑很粗,右边的眉毛被一条伤痕截断,眉心和眼尾有几条明显的细纹,嘴角是下拉的,眼窝深凹,黑眼圈衬得眼白上的红血丝更加显眼。

可即使如此,他的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看到她们,嘴角动了动。

纪知猜他或许是想笑一下,表示友好。

“我等你们很久了。”因为他说。

说完,视线越过纪知,看向站在她身后,自从看到他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咯,在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海来哥”之后再发不出半点声音的陶桃,轻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

朝她伸出手,递出来的手上是一个信封。

“抱歉,通缉你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只是顺势找的借口,因为嘉慕说,她不希望你再回来。”

“不过她也说,如果你硬是回来了的话,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

她和徐嘉慕家楼下,正对着她的卧室的花坛,从左往右数第三棵栀子花树的树根旁边,是她们偷偷埋下泡泡机的地方。

而喷泉东南角的底部,有一块松动的瓷砖,瓷砖后面藏的是五颜六色的弹珠,装在她巧克力吃完剩下的铁盒里面。

楼顶的天台是公共领域,阿姨奶奶们在这儿划分好了地盘,种点盆栽的也有,但都被挤在角落,更多是一眼看过去鳞次栉比的晾衣杆。她们把两个芭比娃娃悄悄挂在了天台西面围墙的外面。

不过陶桃小时候觉得最妙的,还是一楼走廊尽头独居老奶奶家门外的过道。老奶奶爱收集纸壳但从来不卖,纸壳多到堆进过道里,就像小山。老奶奶从来不许人碰,来一个打一个,打不过的就原地躺倒大哭大叫,她们在纸壳山里藏纸壳,准确来说,是吃干脆面收集的卡片,徐嘉慕说,这叫藏木于林,还说,这叫高风险高收益。

还有青春期看的第一本言情小说,上初中后上头写完结果写完就下头以至于没送出去又舍不得撕掉的情书,盲盒里最喜欢的那个公仔,好多好多……

小区里,到处都是她们的藏宝点。

这个游戏最开始是徐嘉慕想出来的。因为小区里其他的孩子老抢她的玩具,爸爸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而她妈妈老值班,回来总是很累,跟妈妈告状是没用的,因为妈妈更想息事宁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解决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甚至有好几次,都说,“桃子你要做一个大方的小朋友,这个玩具就送给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吧?妈妈之后再给你买新的。”以至于,她都不想把玩具留在家里。

而徐嘉慕的妈妈,有点怪怪的,虽然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陶桃问徐嘉慕,可不可以把玩具放在她家里的时候,徐嘉慕就说,不如我帮你藏起来,我们来玩藏宝图的游戏。

每次都是徐嘉慕负责藏,藏好了,画出藏宝图,然后她负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