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秒，再抬头时又是和蔼的笑。

“强制复原，回归原点，既然这样……”

“不如就叫‘归零’吧。”

“啊，老头子，您就是偏心小闻，就给他取名字……”

“你少贫！你想要我也能给你取，要不就叫‘画圈圈’吧，瞧你那德行……”

……

闻定晃了晃头，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血液在地板上无声地蔓延，直到被踩在鞋底，发出黏糊糊的“吧唧”一声。他脚下，刚刚被远程狙击手射穿了脑袋的男人永远维持在了睁着眼睛的状态。

没有呼吸，眼球也已经失去神经反应，就仿佛一具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尸体，然而闻定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半分，而是敛眉凝神，确认对方头顶新鲜的枪伤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趋势，然后抬起手，手起刀落，和过去无数次处理丧尸时一样，将面前男人的头颅割了下来。

依旧无事发生。

只有地板上蔓延开去的血迹更多了，闻定神情复杂地看了眼手里的头，眉眼精致，明明是丧尸，灰白中却都能想象出曾经唇红齿白的模样。这就是他师父说的，纪挽月的继子，纪知的表哥，好像叫边然？按纪挽月的说法，还是把C城搅得乱成一锅粥的罪魁祸首……

就是这么个人……就因为这么个人，老头子死了，秦叔也死了，还有和海城打起来之后，死在战场上的那么多无辜的人……凭什么？凭什么？！

抓着头颅的手不自觉扬起，又在最高点用力到青筋暴起才堪堪停住，闻定死死咬紧了牙关，才忍住将这颗脑袋砸向地面的冲动。

不行，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按计划行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纪女士一早就确信纪知一定会自己回来，但是在对方笃信的语气中，他还是在他知道的纪知所有的传送点上都安排了人手随时监控，可以说，纪知回到C城的那一瞬间，他们就收到了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确认了那只三型丧尸也在。

他的行踪一直是保密状态，接下来，就是放出假消息把纪知单独引开没办法，他们搭档过很多次，纪知对他的异能太熟悉了，而她的异能又太擅长于逃跑再用“归零”将三型丧尸杀死。

“归零”的持续时间内丧尸类似于活死人状态，还剩下的环节，就只有在“归零”期间处理尸体。三型丧尸的恢复能力太过强悍，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将尸体处理到最好渣都不剩，断绝任何复活的可能。

争分夺秒。

手指紧了又紧，紧了又紧，闻定稳住心神，随后站起身朝后招了招手，早就埋伏在暗处的手下接收到他的手势，如计划一般迅速围拢过来，干净利落、训练有素地处理起了尸体。

分尸，收纳进裹尸袋，他手里的头也很快被手下接过，放进了黑色密闭的容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