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就看见了这一个,忙前忙后都是一个人。

林静姝抿了抿唇,身上总透着一些看不透的冷漠,让她看上去十分孤寂:“妾身喜静,不喜欢人太多人,都轰走了。”

有点活干,还能忙起来,度过漫漫长夜,下人把活都干了,她的日子怎么熬?

茶被送了上来,林静姝双手接过,奉过来:“这里没什么好茶,委屈贵人了。”

随后收回手,转移话题道:“贵人瞧着眼生,之前未到过京都?”

宫里的贵人她也认识不少,却从未见过面前这个。

苏南初端起来茶闻着热气,缓缓道:“有记忆起,只出过京都一次。”

便是香山之行。

这话似乎让林静姝惊愣了一秒,但是也并未多想,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接触外界之事了,兴许又多了许多新进之士,送女入宫也未可知。

“是妾身孤陋寡闻了。”反应过来,淡声跟着垂头致歉。

苏南初又把茶放回去:“刚才过来之时,似乎听见夫人跟大人发生了争执,是因为芳姨娘之事?”

林静姝动作微僵,似乎也没想到面前女人会这么直接的开始套话,连从旁侧击几句都不曾,她挤出几个和蔼的笑:“夫妻共载几十年,吵架拌嘴难免的事,贵人还年轻,圣恩正浓,自是感悟不到…”

“其实,有个人能跟自己吵几句,何尝又不是一种福气,真正的毫无情义,别说同处一个屋檐下,哪怕面对面,也状若不识。”

苏南初盯着对方停住目光,这方夫人也是个妙人啊,一颗七窍玲珑心。

只是这屋内处处冰冷,哪怕夏日也处处透着没活人的死气。

蜡烛昏昏暗暗,桌子上到处藏不住的磕碰,还有刚才小厮对她的态度…

“夫人何不跟大人解释清楚?”苏南初突然莫名其妙道。

林静姝一顿,诧异抬头:“贵人所言何意?”

“夫人心若菩提,静如止水,于喧嚣尘世之中,独守这一方清幽之地,淡然而观,不惊不扰,可曾想过…”

苏南初站起身,往边上走了几步,矮柜顶上放着刚刚下人准备收起来的绣品,她瞧着上面的图案,继续道:“哪怕多年夫妻,患难与共,放任着误会堵在中间,也终究千疮百孔,破镜难圆。”

林静姝袖子下的手指僵了僵:“你…”

苏南初伸手摸了摸那刺绣针脚,五彩斑斓的绣线,将图案绣的活灵活现,只是最近刺上之处,有着些许杂乱。

足以证明刺绣之人,心绪已经乱了。

“刚才过来之时,路过那边矮墙,听见后宅传来夫人跟大人的争执…”

“莫怪晚辈偷听卑劣,当时不少都听见大人责怪夫人心若蛇蝎。”

“可是今日看见,晚辈觉得并非如此,夫人并未有孕,却在忙着刺绣红底百子图,瞧着这雏形,夫人应当是在给新生婴孩准备襁褓。”

“府中近日只有芳姨娘有孕,又曾小产,我猜,夫人在此之前也是很期盼着芳姨娘腹中孩子出世,甚至还给芳姨娘的孩子用上了只有正室可用的正红。”

林静姝脸色已经变了,袖子底下的手指扯的衣袖微微晃动。

苏南初知道自己猜对了,从一进来她就觉得不对,有之前熙贵人在前,她对林家印象不是很好。

可是她在看见这个方夫人第一眼的时候,就明显察觉到了不同。

她身上太淡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淡,她不爱首饰,不爱打扮,伺候的下人多少也不在乎,甚至她是林家之女,却甘愿住在偏房,还不回去娘家告状。

唯一不离手的,就是那副绣品…

不争不抢,无欲无求,她为何会去害人?

若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