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也只是下游,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杭东信在给他一个红包,说去买点新衣服,穿出去不丢人的。
除夕那天,杭休鹤毫无娱乐可言,还是决定写一天作业。
中午给梁璥打电话,“喂?梦莹超市么?我想要一箱可乐,给我送过来!”
“不是。”梁璥勾起嘴角,抬眼看外面,“打错了,挂了。”
“别挂!”杭休鹤倒在床上,举着胳膊玩儿,“你在干嘛呢?”
“挖土呢。”梁璥往后一靠,看着外面的人,大人领着小孩子买鞭炮、年货,串门。小孩子们一个个裹得像球,圆鼓鼓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杭休鹤才不信,“挖土干什么?”
“死了。”梁璥又无意识转起笔来:“给自己挖个坟。”
“切。”杭休鹤拉来窗帘,看见外面纷纷落下雪花,欣喜道:“下雪了!我以后要是死了,我要埋在雪里。”
“你爱埋哪埋哪儿。”梁璥这边有人买东西,没挂,把话筒放在一边。
“叔。”
“哎,小梁,来包盐,你嫂子做粉蒸肉了,晚上给你端来尝尝。”
“好嘞。”
杭休鹤听着电话那边的对话,抠着床单上的流苏,心中隐隐雀跃,什么都不说,只是听着,这种感觉却让人心中痒痒。
“喂?”他听那边不再说了,就学那人喊:“小梁,小梁。”
“小梁,你晚上吃什么?”他问。
“不吃。”梁璥倚着椅子,仰头闭上眼,“饿死。”
“那不行啊。”杭休鹤看着外面的雪,脑中涌出一个念头,马上起来穿衣服,夹着手机说:“那我过完年回去岂不是要给你收尸了!”
边说边收拾书包,穿衣服,戴上帽子,拉开门一片白茫茫,雪粒拍打在脸上,盘旋着钻进脖子,他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心情十分愉快:“梁璥,我还有事,要挂电话了,你别不吃……”
梁璥没等他说完就挂了,只有嘟嘟声,杭休鹤裹紧了围巾,“这臭脾气。”
雪下了一天,到晚上才小了。只有在灯下才能看到细小的自由飞舞的雪花。
“妈。又过年了。”梁璥照例倒两杯酒,“我挺好的。”
去年有一肚子话想说,何尝不是少年的无措,今年仔细想下来,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他只不停喝酒。直到听见有人在拍打卷帘门。
“梁璥!”
他愣了愣,起身去开门,哗啦一声响,门推上去,寒风裹着鞭炮的烟味吹进来,杭休鹤站在雪地里,头上一顶门灯,照亮着他。
他可能是跑了,气息不稳,嘴边漾着丝丝白气,眼睛淬着光亮,眼看着就弯起弧度。
“嗨!”杭休鹤在台阶上跺脚,把沾着的雪跺下去,垂下来的围巾跟着跳,“我来了!”
“来收尸了?”梁璥站着,“用麻袋还是棺材。”
“呸呸呸,大过年的,咱说点吉利话不行么!”杭休鹤皱着眉毛,挤进门,“这几天见面都要说吉祥话。”
梁璥干笑一声,“恭喜发财。”
“就是这种。”杭休鹤解下厚实的围巾,“好运常来。”
妙妙被梁璥喂得膘肥体壮,毛发锃亮,见他来立刻扑上来,喵喵叫着。
“妙妙!”杭休鹤抱着它玩了好一会儿,“想死我了。”
“那就赶紧把它带走。”梁璥一脸嫌弃。
杭休鹤摇头,和妙妙对视一眼,心想我不,你明明也很喜欢妙妙。
玩完猫洗过手,他看到桌上的两个酒杯,问:“你和谁喝酒呢?”
“我妈。”梁璥坐下去,无所谓地说,“死了。”
杭休鹤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