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因为经常吃不饱饭。”

“那些人真是讨厌。”

孔云彩愤恨地挥挥拳头。

是呀,是讨厌。

所以他学会用刀以后,第一件事儿便是当着那些议论的人,一刀一刀地片杀了一只活鹅。

那只鹅的主人便是嘲笑他是瘦条鬼的人之一。

自打那之后,那人见了他乖得就跟一只夹尾巴狗,恨不能遁地。

“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孔云彩一时感慨,心底怜爱他幼时悲惨的经历,一只手抬起,忍不住捏捏他的耳朵,“幸亏你们搬走了。”

搬走的缘由倒不是这个。

可花骏不愿意提起,只轻轻笑一下。

“药干了。”

孔云彩唔一声,收回手时,疑惑地看向手指顶端。

烛光被他遮掩去一点,她有些看不清,“你耳朵上沾了什么东西?”

有点红红的...

她往有光亮处凑,正要凑在鼻子跟前闻闻,温热的巾帕已经落了上来,拂去了所有痕迹。

她抬头,看到丈夫如常,又或许是有些懊恼的神情。

“是脏污,添柴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

“不带礼确实不妥,你觉得什么东西合适呢?”

孔云彩下意识顺着他问思索,“六十大寿是整寿,咱们这边是很看重的。时间上来不及,若不然去附近庙里请一尊菩萨相也好......”

花骏见她不揪着,心中微微舒了口气。

大约是那人反抗时候,自己不小心,所以沾到一点痕迹吧。

他看着光亮处凝神思索的小妻子,不由发怔。

那样的脏事必不能让她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踏实持家、老实本分的丈夫。

她喜欢这样的,那他就一定是这样的!

“相公,不然就从家里抱两匹好缎子,你觉得呢?”

“娘子明智。”

“嘿嘿嘿...”

第 31 章、我去了!

送儿子和儿媳妇出门的时候, 花大苗面上表情有些寡淡。

昨夜前半夜一场梦,他又见到了妻子。

年轻时候的妻子面容常年带笑、眉宇间却是散不去的愁气。

可他那时候满脑子都在主族兄弟、外边生意的弯弯绕,甚少顾及家中妻子的情绪。

家中日子不好过, 他知道。

所以在外时候他肯多卖力, 肯舍得下脸皮,纵使是一些难为情、让人不齿的溜须拍马讨好谄媚事情, 只要能在主族跟前出头, 有脸面,他都愿意。

他常跟妻子说的一句话便是:多忍忍,日子都是先苦后甜的。

这话安慰自己,是他们小家过日子不散的一点念想。

梦中是他出门时候。

花家在县里的族居不小,可他家偏,门前有一条脏水小渠, 经年一股沤臭酸味。

夏日苦闷, 蝇虫乱飞撞在他小腿上。

妻子手中提着一个又大又满的包裹, 给他理过衣襟上的褶皱,叮嘱路上小心。

主族那边派人来喊的小厮很是不耐。

人家是不屑进这条巷子的, 嫌脏嫌臭, 只在巷子口远远站着, 不耐地跺脚催促。

于是妻子更多叮嘱的话语窒在喉间,温柔一笑告别。

花大苗一想到梦中自己接过包裹、头也没回一下的身影,后半夜就没再没睡着。

他叹一声。

怎么不回一下头呢, 回头冲着媳妇笑一下,又能耽误多少时间呢。

花骏听到父亲这一声叹气, 扭头来看, 眼神疑惑。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