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啥饼子?”

“米饼。”

得,又是往日的闷葫芦性子。

花大苗也不多说,上桌且等着呢。

孔云彩很快回来,她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不过花骏眼神不离她半分,从她一闪而过的眉峰上察觉出不对劲。

他有心想问一句,可看她不想多说,又在爹跟前,只好按捺住。

晌午饭说是简单,却也有几分工序。

面饼和米饼是不一样的

面饼需要过油烫熟,米饼却是已经蒸熟捣碎揉成了一团。

米粘手,孔云彩上手糅合之前先在手心上轻轻粘了一层油膜。

如此米饼外边平滑,用不着擀面杖,十指灵活一揪,塞上一大筷子拌好的凉菜,正当中一小筷子鸡蛋丝,像包饺子一样一点点沿着边粘口。

若是在外兜售,有封口不封口的说法。

自家吃,便用不着封口了,有口还方便些,孔云彩将小碗中的浓香肉糜舀上些许,顺着口儿灌进去。

“爹,你尝尝,这东西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起了个巧名,叫大福。”

“好名字。”

花大苗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筷子夹过一小团白饺子...大福,左看看右瞧瞧,玲珑精致一咕噜话没出口,抬眼看着儿子大口一张。

有什么东西飞溅过来,花大苗躲闪不及,只觉面上淋漓,猛地闭上眼睛。

孔云彩赫了一大跳,急忙起身去拿布巾,“哎呀,怎么会这样,是我没包严实吗?快,爹,快擦擦。”

花大苗接过湿帕子,三两下擦干净面上的汤汁。

“没事儿,没事儿,骏儿也不是有意的。”

嘴上不怪罪,眼神却很锋利,尤其是张口咬下去的动作那个果断。

花骏意欲躲闪,他身上这件衣裳是云娘没进门前给他做的,可不能叫沾了油汁。

下一瞬,却无声笑开了。

只因他爹咬的那个并没有汤汁飞溅出来。

一想就知道是媳妇疼他,在自己的这一个里额外多放了些。

儿子那模样,当爹的哪能不知道。

却也无奈,嘴里嚼着各种滋味,为美味而折腰,沉默吃饭。

大福饱腹,孔云彩吃了三个便觉得有些发撑再不敢多吃。

男人的饭量自然不比她,尤其是做着体力活的丈夫,她巧手,自己吃饱了,站在锅灶前不挪动,很快一小锅米饼全成了大福,肉嘟嘟的,端上了食案。

吃了饼子干货,自然是要有汤水的。

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猪骨头,熬得浓白的骨头汤做底,菌子切成小丁,再撒上菜片。

这大雨天喝上这么一碗,顿时身上暖融融的。

花大苗许久没有吃得这般撑了。

这汤吧,也是奇了,咸不咸淡不淡,就是好喝,一碗喝了不算,他又要了一碗,端着坐在门槛边,瞧着外边朦胧雨势,等凉,等肚子腾挪点空。

过一会儿,莫名笑了笑。

“爹,怎么了?”

花大苗朝后摆摆手,“没事儿,这大福吃得我开心,偷着乐呢。”

哪是吃得开心,是人上了岁数,享受了小辈的伺候和孝顺,便觉得这辈子有些值当了。

就是妻子走得早,若是她在,这光景就美得不成形了。

他扭头看看屋中,儿媳妇又在紧溜儿子多吃点呢。

小两口你让我,我让你的,就跟他年轻时候和妻子一般。

今日丘远气哼哼地说:再叫爹,花骏也是他丘远的血脉。

屁!

打从河里捡回那个小包裹,里边婴儿同他咧嘴笑的那一刻起,那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