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我什么不知道。”花大苗轻笑一下,方才儿媳妇给自己包了饼子之后,并没有给儿子包。
两人虽表现得并无异常,可他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小两口之间的小古怪。
“昨天在你岳母家的事儿?”
花骏想了想,摇头。
花大苗皱眉。
不是在孔家?在自己家?
那他就不好开口问了,小两口之间的矛盾,他是公爹,不好插手呐。
“那你跟儿媳妇认错没?”
花骏顿住。
花大苗一看这不开窍的傻儿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爹不是教过你嘛,凡事起冲突,不管理在谁那边,男人先认错。你认错是态度!”
花骏不赞同,“无错便认错,显得女子都是无理取闹之辈。”
更何况他和云娘并没有起冲突,真要说起来,他摆正神色,看爹:“爹,你该给云彩赔礼。”
花大苗:“???”
“你惹儿媳妇不开心,让当爹的赔礼?孝死我了!”
“若不是爹,云彩不会同我生气。”
花骏想过,能让云娘觉得自己是外人,除了他爹再无他人。
他爹必是无意说了什么,云彩才觉出生分。
“爹,你是不是不把云彩当做自家人?”
这指责就有些厉害了。
花大苗第一反应是愤怒,暴躁脾气上来,正欲骂人,却被儿媳妇一句话给拦住。
“爹,蛋花汤好了。”
花大苗扭头就是一个微笑,“哎,好呢。正说有些渴了。”
木盘子上三个一般大小的碗,蛋液下锅时候搅散得格外均匀,临出锅前,孔云彩还用番薯粉水勾兑过。
木薯粉水勾兑过,便不至于蛋花是蛋花,汤是汤。
这样人人一碗便看不出谁多谁少,不存在偏心的嫌疑。
花大苗对儿子的一腔愤怒闷在心里,舀汤喝的时候有些走神。
眼神在各吃各的儿媳妇和儿子身上偷摸地打转。
他是个男人,心思粗,但不是笨。
儿媳妇的为人性情,他早些时候就托人打听过。
说是在家勤谨,格外懂事,便是孔家爹做的活计不体面,当闺女的从不觉得丢脸,从懂事起,就攥着竹刷跑前跑后,给家里分忧。
孝顺,通达。
这是他这个公爹对未曾谋面的儿媳妇下的结论。
他自己也看过儿媳妇的模样。
当然,是背着儿子偷偷看的。
正赶上儿媳妇和人吵架的场面。
一打听,原来是那人嘲讽孔家爹是个收夜香的脏人,当闺女的当街给爹出气呢。
于是便有了新的评价:顺眼、护短。
长得顺眼,笑起来顺眼,说话跟个小黄莺似的。
和他硬石头一样的儿子最相配。
街面上的人劝他,说是孔家三娘是挟恩求抱,惦记上了他家的富裕,死命赖上了自己的儿子。
他却觉得一个大闺女不顾声名给爹出气,绝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于是,蛋花汤就玉米饼子下肚的时候,他把儿子说的话往深处想想,最后得出一个猜测:莫不是昨日那赁房舍的人来,他没有好好介绍的缘故?又或许是自己没把这房舍生意的前后说明白,儿媳妇心里不舒畅?
不管是什么,他有了决断。
如此,这一日的半上晌,孔云彩正在屋中拆着旧被褥时候,就听外边公爹喊她。
“云彩呀,今儿爹得空,领着你去巷子里走走。”
孔云彩觉得古怪,“爹,走走...是去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