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便空闲了。
铺子里不需要她,家里院子不养鸡和猪,公爹和丈夫顺手就收拾干净了。
柴火垛子堆得半院墙高,她捎来带过地就收拾些被风吹到地上的落叶。
灶房里一团暖意,她坐在小墩子上发怔。
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花骏说的一番话。
他说:郑老太太来,也许是听说了他们的婚事。
按理说,这样一门亲事,合该告知于姑姑辈分的人吧。
侄儿成亲,做姑姑的是听说后自己上门的,看那架势,约莫最后是被公爹赶走的?
这可真是太古怪了。
一脑子的糊涂念头,她摇摇头,干脆不想了。
丈夫和公爹一副避讳的态度,她就是再好奇,也不想凑上去讨人嫌弃。
于是又是一叹。
没事儿做呀!
在家的时候,自己这时候应该提着篮子出门了,又或许是拿着竹刷子在河边等着帮她爹刷桶了。保不准和二嫂子在菌菇房里翻腾呢。
她觉得有些无聊。
人手头上没事,干坐着,便容易乏困。
她托着脑袋撑在膝盖上,眼皮渐渐发沉,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发盹儿。
正昏着呢,又是一阵响亮的敲门声起。
孔云彩猛地抬起头,下意识起身先看看药炉。
汤药差不多了,她先移到空处,这才有余空往外边去。
一出门一阵光亮映照,刺得她伸手捂住眼睛,走到门前才和缓过来。
这一次敲门的人倒是温和,扣扣扣三声后,颇有耐心地在门外等着。
孔云彩照样是半扇门开,探出半个身子去看,“谁呀?”
门外的人就在台阶上,孔云彩一探头,险些和他触碰到一处。
白衣白面的男子急下走一步,拱手道:“小生错了礼数,站错了地方,还望。。。”他瞟一眼对方的发饰,“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孔云彩不在意地摆手:“你找谁?”
男子:“请问这是花家吗?小生乃是镇上清元书院的学生,听闻同窗言语桃分巷子花家近日有一院子要外赁,这才上门问询。”
院子外赁?
孔云彩道:“那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喊我爹来。”
很快花大苗便跟着孔云彩到了门口。
“快快进屋中说话。”
花大苗带人进了会客的套舍,孔云彩送温热茶水的时候,正好听公爹在说出赁房舍的事情。
花家老宅子很大。
后来请了泥瓦匠糊墙辟出新的门户,大宅子成一间间小院子,正好这几天有一户人家要搬走,故而腾挪出一间来。
听话音,腾挪出的这一间位置不是很好,朝阴面且房舍只有三间。
最大的一间十尺长,五尺宽,放了床榻桌子,转身都有些艰难。
“小生囊中羞涩,并不奢求过分宜居的环境,只要一间能安顿一家三口的住处就好。”
对于自己的贫穷,男子十分坦然。
花大苗看他是书院的学子,领人去看过居处,最终定下了一月只要三百五十铜板的契文。
这个价钱是花大苗善心下降价的,故而叮嘱了男子不可多嘴,若是叫别家知晓,只怕自家就要难做了。
男子感激地拱手称是,约好三日后来领钥匙搬家。
送走了男子,花大苗心情不错,饭后的一碗苦生生汤药喝得都十分痛快。
“骏,铺子里若是忙不过来,不如请个小伙计?”
花骏觉得自己能料理,摇头拒绝。
另一侧的孔云彩很想给自己找事做,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