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询问:“收猪都是去罗家村吗?”
“不是。要看养猪人的话音。”
花骏解释道。
花家肉铺生意能在东塘镇做到独一家,最根上的原因,是和养猪人的合作关系。
镇上少有人家养猪,养猪的多是乡下村里人。
人家们养猪有的是为了钱财,有的是为了过年自己吃。
但不是人人都能养得起猪。
一头康健的小猪仔,少了要七八百铜子,多了一两银子呢。
花家的合作便是和穷户人家里立下契约,买猪钱花家出,养猪交由农家,最后杀猪卖肉分成。
“有些人家愿意多养,还养得好,便拿上二成。有些人家养猪没经验,便只拿上一成。”花骏将家中生意的门道说给她听。
孔云彩恍然大悟,想了想,“那若是猪生病或是长不大呢?”
自己买小猪仔的钱不久白掏了吗嘛。
“起初是亏过钱的。可后来小猪仔子都是自家的猪在下,也就不必花费买猪崽的钱了。”
孔云彩也是有过生意经验的。
听他一说,顿时明白其中关窍。
花家的养猪生意便是一窝猪出两窝,两窝后三窝。
起初从别处收小猪交由合作家养,时间一久,小猪变大猪,猪生猪,经年累月,整个生意经脉都在自己手里,只是掏了部分红润雇佣了人养猪而已。
且最精明的地方在于,并非是集中养猪,而是分开各个村镇养。
如此也能规避猪的群集产生瘟疫。
怪不得丈夫能攒下那一副身家呢。
孔云彩不由得地想起昨夜那一小盒银钱。
思绪收回,她看向丈夫。
只见他已换上了早前在铺子忙活时候穿的补褂,那带子在身后系着,她上前解开,重新缠过。
漂亮的蝴蝶结收在他后腰,孔云彩左右看看,满意地笑笑。
“铺子开门,我能去吗?”
不怪她有此问,有些商家是不愿意女人去铺子里管事的,觉得会败了铺子的财运。
是个很没有道理的说法。
上一世她在县里街巷上卖饼子,就被不少邻近的摊贩指责过。
“不必来。”
花骏不曾留意到她眼神,“有我一人忙得过来。”
铺子里人来人往,且肉块骚腥,呆久了,味道不好受。
他微抿嘴,其实还有更深的缘故。
桃分巷子曾有传言,有人家小孩在家不老实,长辈总是用他磨刀剁肉去吓唬。
时间久了,他也知道自己冷脸磨刀剁肉就跟山里撕咬血肉的野兽似的,有种冷血不近人情的残忍。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一面。
“我去卸板子了。你在家好好呆着。”
不被允许去铺子,孔云彩不知自己心里是失望还是难过,听他要走,只乖巧地笑笑,目送他进了小门,过一会儿依稀传来街上的热闹响动。
孔云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笑笑。
如今有什么不满意的,婆家简单,丈夫贴心,便是不去铺子里帮衬,就好好守持家户,又有什么不好的。
这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一下,她便撂下不想了。
日上当空,估摸着公爹收猪快回来了,孔云彩预备着开始做中饭了。
正盘算着是不是去铺子里要一块梅花条留给自家吃,就听到一阵砰砰的敲门声。
来人敲门动作蛮横,半个院子之外,孔云彩回头看,瞧着比人高的木门一阵晃荡。
这是谁家人,怎么这样没礼数?
孔云彩皱眉上前,这一会儿对方依旧在敲,她听得心口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