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东塘镇的人都认不全,更何况说县里。
王二爷眼底滑过一抹讥诮,“你说花七爷是你未来的妹夫,难道他没和你提过我?”
孔柱子讪讪,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认得花七爷,毕竟那摊子天天开着,他路过总也见过几次。
但是他知道对方是谁,花七爷却连他几只眼都不晓得。
那天两家长辈说定亲事,他才第一次正式地见过花七爷,却震慑于对方眼神和气势,只干笑一下。
“我姓王,家中三妹三年前嫁的就是花七爷。”
孔柱子脸色一阵红一阵黑。
比起他来,这位王家二爷才是花七爷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呢。
外边报子喊声传来。
“王家给老爷子送寿礼。
黄桃木家具一副
吉祥如意攒盒十提
福如东海白玉六架展屏一扇
东海祥珠一盒
...
孔柱子越听越躲。
王二爷偏要作弄,“孔二爷,方才听人说三妹夫已经到了,不如你我相携一块去见见?”
孔柱子哪里敢应。
忙说有事有事,肉疼地看看桌角自己那只寒酸的钱袋子,沿着门边往外溜走。
等对方身影消失,王二爷冷哼一下,转首对着安管家拱手。
“三妹夫这新亲家没见过世面,叫您家看笑话了。”
“岂敢,岂敢。”
“您请,您请。”
第 11 章、我只要我的腿!
“怎么样,怎么样?弟妹有没有送你荷包香巾之类的?”
被外边人传言喜怒无常的安家老大,安庆收,一身绸缎衣裳,手里提着小茶壶,笑呵呵地看向对坐的人。
花骏没理会他的调侃。
坐于花梨木交椅,月牙扶手曲线弧度柔和,云纹如意头,是闲适自如的坐姿,偏有种端庄凝重的气质。
安庆收早些年痴迷一件事模仿花骏。
没别的理由,这么个玉一般的人,懒散一坐或是正襟端庄,放哪儿都是一道小景。
可惜他生得比对方略略多那么十来岁。
又吃得比对方略略多一点,有那么一个微微发福的肚子。
他爹有一次看他学着花骏喝茶的姿势,气得险些拿拐杖打人。
茶是茶,水是水,位置摆设都一般无二。
人花骏那是品茗,他是附庸风雅,画虎不成反类犬,有点阴阳公公的感觉。
自那以后,他便歇了模仿人的心思。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生来的。
诸如此刻。
他话音说完,花骏并未回答,却那么一眯眯眼,右手那一搓搓,嘴角那么一扯扯。
哎哟哟,那股味就对了。
安庆收察言观色那是一绝,顿时便悟了。
咱花爷这是在回味呢。
和姑娘家相处了,回味时竟然是搓搓手指?
怪怪的。
他神思已经往不正经的路上拐了,触到花骏那张冷脸盘,又一个回马枪重回正常。
据他所知,这花爷,嗯哼,还没经历过人事。
还是个小菜鸡呀。
‘过来人’安庆收嘿嘿笑笑,“小老弟,怎么就看上那么个门户的?是弄来玩玩?”
一个收夜香的人家,能养出多水灵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