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当真去世了,陛下悲恸之际,恐怕也是性命不长久了,小皇孙乃是襁褓之中的婴儿,朝堂之中看不得我爹刚正不阿的,被我顾家敌对的朝臣,岂会眼睁睁看着小皇孙成为我们顾家的“傀儡”?

有了那传言,待殿下去世后,我们顾家必定会被人坐实试图谋逆操控傀儡皇帝的罪名,届时赵璟打出清君侧之名便可谋逆。

那到时候与顾家素来不怎么对付的朝中党羽,赵家其他的王爷,一些想要趁机立功的武将,岂会不帮衬着赵璟谋逆登基?”

云缃叶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说的也是。”

顾彦道:“殿下这几日依旧装作奄奄一息,朝不保夕重病,就是想要看看这朝中有多少人有异心……更要紧的是想要知晓镇北侯府的态度……”

云缃叶道:“镇北侯爷与公爹不是好友吗?他也会对小皇孙谋逆吗?”

顾彦轻笑道:“咱们这殿下多疑得很,我爹兵马交出后,就有五万兵马分配到了镇北侯手中,殿下比谁都不希望我们顾徐两家交好,这也是当年徐梦琪对我提亲时,我爹一口回绝的原因。”

云缃叶道:“你曾经想要娶过徐梦琪?”

顾彦忙道:“我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得,我自小就知晓我们顾徐两家的交情也只能在我爹娘那代里止住了,所以我与徐沛虽是同龄,却很少往来。”

云缃叶道:“皇家就是麻烦,亲表兄弟之间也都这么多计较。”

顾彦道:“坐在那个位置上,要思虑得有很多,所以他才会直到姐姐有孕,才愿意给姐姐一个身份,娶姐姐为太子妃……

这一次看着他宁可不要江山权势,也要追随姐姐而去,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顾彦并没有想到赵珵会伤心成快要没命,他以为赵珵心里最为重要的是他的江山社稷。

顾彦又接着道:“镇北侯府徐家是楚王妃的娘家,当今徐侯爷乃是赵璟的亲生舅舅,难保不会帮衬着外甥登基,所以殿下要想知晓镇北侯府的忠心与否,倘若镇北侯府当真动了一点念头,那殿下定要清算徐家……”

云缃叶道:“镇北侯可莫要胡来才好。”

毕竟徐梦琪如今也是她的表嫂。

云缃叶可不想看到时候与徐家兵戎相向。

顾彦道:“我倒是相信徐伯伯的忠心。”

云缃叶见着外边的天色越来越黑,一阵惊雷下来,她依偎在了顾彦的怀中道:“这长安城可要不太平了,今年乃是我的本命年,还真的不得不信命,改日里去找个道观祈福,也为你求一个平安符。”

顾彦摸着云缃叶的脑袋道:“待我抽空陪你一起前去。”

云缃叶轻轻点头。

顾彦哀叹了一口气道:“赵璟谋逆之事,恐怕楚王妃还不知晓,赵璟胆敢与逆贼为伍对皇位动心思,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二舅母了,听殿下的意思,像是不想留着赵璟的性命了,但二舅母可就赵璟与南安这一双儿女,唉!”

云缃叶想起赵璟母亲来,那也是个好长辈,见到她时总是笑意盈盈的。

赵璟如若没了性命,楚王妃怕是得伤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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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之上,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狂风席卷着大船不断飘摇。

船舱之中,叶婉禾收到顾彦来信,见着信纸上说太子殿下悲痛欲绝茶饭不思,不禁揪心叹气。

“表姑娘,这风雨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今夜怕是不得赶路了。”

叶婉禾对着来人道:“稳妥为上,那就不必赶路了。”

风雨许久才歇,叶婉禾听到了外边传来的一阵阵救命声。

她打开了船舱的窗户,打着灯笼,借着外边的月光才看清了江中的二人。

“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