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禾低声道:“睡不着。”
赵珵将叶婉禾紧搂入怀中道:“快些睡。”
叶婉禾闭上了眼眸装睡,可越是如此越是睡不着,耳边是赵珵连绵平缓的呼吸,她只盼着明日能见到爹娘。
叶婉禾不知何时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忙不迭得起床梳洗,只等候着爹娘前来。
晨光洒入陶公别苑大堂内,门口的鸟儿不时啼鸣。
堂屋内,坐在上首的赵珵看着底下跪着的叶家四人,细细一瞧,叶婉禾像她娘亲的长相多一些。
赵珵缓缓开口道:“你们本已不再是婉禾的亲人,只不过,她期盼你们太久,孤今日才允许你们见上一面,已全她的心愿,今日之后,你们与婉禾再无瓜葛,也不可再见面,可明白?”
“是,殿下。”
跪在地上的叶远夫妇面对跟前储君的威压,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去望着跟前的赵珵。
饶是素来大胆的叶知苗,她也不敢抬眸,只能看着赵珵黑锦靴子上,用金线所绣的祥云纹。
赵珵道:“婉禾如今已是陛下下过圣旨的太子妃,你们见到她,也得行大礼,可明白?”
“明白。”叶远夫妇忙应声道。
赵珵吩咐着一旁的内侍道:“李泉,去让婉禾出来。”
李泉应下后便退下。
叶婉禾在午后听到李泉前来喊着自个儿,便提着裙摆,忙不迭地到了大堂处,叶婉禾进了大堂便见到了俯跪在地上的四人。
叶婉禾见着爹娘脸上已有的皱纹,比之她记忆之中的爹娘要显老迈了些。
叶婉禾忙小跑着过去,“爹,娘。”
叶远与叶舅母听到了叶婉禾此语,才抬眸看向前来的叶婉禾,他们的眼中一下子也都被泪水给模糊,当年离开家中的女儿才十三,如今已是出落的这般美艳漂亮。
叶远听到了赵珵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的声音,便对着叶婉禾磕头道:“草民叶远叩见太子妃。”
叶舅母也跟着道:“民妇叩见太子妃。”
叶婉禾这才看到赵珵还坐在上首,她朝着赵珵行礼之后,忙不迭地上前扶起了叶母:“爹,娘,你们快起来。”
叶母扶着叶婉禾起身,泪眼婆娑望向叶婉禾:“太子妃,民妇不是您的娘亲。”
叶婉禾眼眸看向了上首坐着的赵珵,她眼眸一眯,内心什么情绪都有,但更多的是恨意。
是她先前被惧意一直紧紧压制着的恨意。
叶婉禾看着一旁的叶远道:“爹,您也快起来。”
叶远缓缓起身,年已近五十的他,也是落着眼泪,“太子妃,您不该再叫我爹爹了,您如今乃是卫家的女儿。”
叶婉禾喉咙一酸道:“爹娘,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再见面时候的场景,想见你们,想听你们的声音,却没想到时隔十余年再见,你们却是不想认我为女儿了……”
叶远唇角的胡须在抖动,久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叶母则是一个劲儿得落泪,她见着叶婉禾落泪,不顾一切地将她揽入了怀中:“婉禾……我的囡囡……”
叶婉禾紧紧抱着叶母,在叶母怀中哭出了声,“娘亲。”
叶母紧紧地抱着叶婉禾道:“我没有不想认你为女儿……”
“咳。”
堂屋内传来了一声赵珵不悦地轻咳声。
叶母听到咳嗽声转头望向了赵珵,她看向赵珵的长相俊朗,只是那双凤眸狠厉得很,她不敢再多看一眼。
叶远连上前扯了扯叶母的衣袖,叶母只得放开了怀中的叶婉禾。
赵珵起身走到了叶婉禾边上,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柔声道:“你还怀有身孕,不宜过多伤心,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