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话音未完……

赵珵便就怒声道:“卫夫人,准太子妃也是你能编排的吗?孤叫你一声舅母乃是对长辈的敬重,你还真敢在宫中将自己当做长辈了。”

卫姩闻言,连连拉着卫国公夫人跪下。

卫国公夫人听着赵珵之言语,忙瑟瑟发抖跪下,“殿下……我……”

卫皇后道:“与你说要认下叶婉禾为女儿之事,只是提前告知于你,并非是与你商量。”

“退下吧。”

卫国公夫人忙道:“是,皇后。”

卫国公夫人与卫姩出了宫门外,进了马车内,卫国公夫人便满是气恼。

“皇后娘娘竟是如此糊涂,宁愿让一个宫女为太子妃,都不愿意让亲生侄女为太子妃。”

卫姩紧蹙着眉头道:“皇后姑母口中的那个宫女叶婉禾,是云缃叶的亲表姐。”

卫姩回想起那时画舫上,难怪太子表哥如此震怒……

云缃叶当真是好本事,卫姩心中满是不平,凭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得夺去她的好姻缘?

若是输给林家徐家亦或者是傅家千金她也认了,独独云缃叶一个市井商户女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的姐姐一个贱婢,凭什么来抢走她的卫家长女的身份?

卫姩越想心中越发得是愤愤不平。

……

东宫内。

云缃叶见着姐姐脸色好转了不少,小声用着永兴城方言问道:“姐姐,您手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婉禾望着手中的伤道:“前日里在寺庙之中,我的手被香灰烫伤,苏湛给我前来抹药,便与我说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给我名分,他会等我出宫,不论我是四十岁,五十岁,还是六十岁出宫……

只要我与他都尚在人世间,做一日夫妻也好。”

叶婉禾说到这里,苦涩一笑,接着道:“此话被太子殿下听了去,殿下本要砍了苏湛给我抹药的双手,我情急之下便夺刀本欲砍了自己的手,以保全苏湛的双手……”

云缃叶道:“难怪了,太子殿下要给表兄与徐梦琪赐婚,好在殿下也不是无可救药,知晓有人与他抢了,还是愿意给你一个名分的。”

叶婉禾只是又苦笑了一声。

云缃叶望向叶婉禾的神情道:“姐姐,你不想要一个名分吗?”

叶婉禾道:“一开始,的确是想要一个名分的,尤其是六年前知晓我有身孕的时候,这些年就再也没有想过名分之事了,我只盼着能够早日出宫,好不容易盼到了二十五的年纪……却是永远要被困于宫中。”

叶婉禾低声道:“如今又有了孩子,总是有名分总要比没有名分得好,但若是得舍弃爹娘,认旁人为爹娘才能得到的名分,不要也罢。”

叶婉禾咳嗽了两声道:“缃叶,我前些时日一直梦到我们幼时,梦到我在学堂之中,厉先生教导我们女子不必拘泥于后宅,也该有一番广阔天地,不该随波逐流地认命。

可我却有负厉先生的教导,也认命了,先前只想一辈子就在宫中为奴为婢,伴君如伴虎,整日里需谨小慎微地服侍主子,不敢有一丝怠慢,每每说一句话,都要斟酌说着违心之言语。

只是在我心中,比起能有一个名分,我实则更为向往宫外那自在的日子……”

叶婉禾摸索着荷包里面藏有的假死药,“倘若能以叶婉禾的身份为太子妃,为了腹中的孩儿将来的前程,那被困于宫中一辈子,我也就认命了。

若是必须要舍弃我的身份,改姓换名,那我只想离宫,回家中与爹娘团聚,我甚是想念久违的家乡。”

云缃叶道:“我也想家了,方桥镇上这会儿春日里的时鲜美味可多了,来了长安终究是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