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3)

一片整齐的叫好之声夹杂着掌声四面而起。顾家臣坐在最右边,靠着任啸徐穿了白色西装的肩膀,心里默默跟着喝彩。

季泽同开场一出春闺梦,压轴一出贵妃醉酒,都是选段。

舞台两边是大大的屏幕,左以梅兰为底,右用竹菊做托,具是水墨画的样子,画上是行云流水的书法唱词字幕。

一曲春闺梦唱罢,季泽同换了一身凤冠霞披,彩绣辉煌,灿若星辰。他手执一把金纸折扇,亮相之后缓缓由背影转到正面,挽了一个浑圆水袖的身段,开腔而唱,字幕便显示出几行大字: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奴似这嫦娥离月宫……”

顾家臣和任啸徐坐的位置,正对着那竹菊嵌底的屏幕,屏幕旁边就是巨大的布景。布景上一轮明月高挂,月白如洗,灯光配合而下,刺得顾家臣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知道季泽同唱的就是这月亮。

那月亮真圆啊!

刚刚中考完毕,顾家臣还停在那种复习的状态中没有走出来,看到这月亮就条件反shè式的想找个什么诗句出来形容。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一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他在嘴里喃喃地念这一句,谁想被任啸徐听了去。他坐在那边微笑一声,接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说着,就把顾家臣的手轻轻拽进他的手心里。手心的温度依旧是那样暖,手掌依旧是那样柔嫩,像一层棉花一样将他整个左手包入掌中。

顾家臣不知不觉又脸红了。他赶紧抬头来看字幕,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谁想到一抬头,就看见字幕上面写的是“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鸳鸯二字那样直冲冲地映入眼帘,看得他耳朵根子腾地红了,像火烧一般。耳边是季泽同缠绵悱恻的唱腔,如丝如缕吐出两个字:

“酒来――”

台上那个身段像赵飞燕一样,靠着厚重的戏袍子撑起来的杨贵妃,如今终于要醉酒了。

耳边的乐声渐渐由胡琴变成钢琴,歌词也从富贵华丽的“闻奴的声音落花yīn,这景色撩人yù醉”变成了凄凉冷清的“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顾家臣心里还在想,错了错了,这唱的是《贵妃醉酒》,怎么变成了《烟花易冷》?这跨度也太大了!

就被任啸徐重重推了一把给推醒了。

挣扎着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是手机响。顾家臣的手机闹铃就是那一首《烟花易冷》,此刻已经唱到“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因为是重复闹铃,所以他也不知道已经唱了多少遍了。

顾家臣拿起手机来按掉闹铃,一看时间,顿时傻眼了。八点钟开庭,现在已经七点过半了!那边任啸徐已经抓起顾家臣的衣服朝他扔过来。因为制服在打架的时候弄皱了,所以拿出去干洗了一回,此时上面正蒙着一层胶纸。

顾家臣急急忙忙扯开胶纸换上衣服,任啸徐已经拿好车钥匙在门口边打电话边等他。顾家臣抓起公文包跑到门口换上鞋子,混乱中鞋拔子都抓掉了,只能用手把鞋跟提上来。

任啸徐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不急,我送你。”

顾家臣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能不急么?法令如山,他一个堂堂的公诉员,竟然迟到了!到时候谁读起诉书?谁读!

顾家臣越想越慌张,抓着公文包就往电梯跑。任啸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这里出去是贵宾出口,电梯不忙,而且很快。可顾家臣现在恨不得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这三十来层楼,在电梯里一路抱怨为什么任啸徐要住得这么高。

早饭是没有时间吃了,到底楼大厅的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