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顾家臣脱了衬衫和外裤,发现膝盖上也是一片青紫。看来受伤的地方真不少,明天上过庭之后是不是去医院看一看?

真丝的衣服穿在身上一阵滑腻。任啸徐早看到他膝盖的伤,叫他挽起裤腿来给他上yào,喷了yào就拿手掌的ròu给他轻轻按揉着。

伤处有些疼,任啸徐的手掌极暖,掌底的ròu像女子一般细嫩。他一边低头揉着,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哥快回来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如梦如幻,像山谷深处飘来的回音,缓缓围绕在顾家臣耳边。顾家臣愣住了,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任啸徐掌心的温度。

他也许是有些错愕的,但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记忆要从心底腾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任啸徐的声音那么温柔,动作那么轻缓,顾家臣觉得好舒服,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依稀记得那是中考过后的一个下午,任啸徐带他去了大剧院。夏日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后台,碎了一地。季泽同一身戏服蜷缩在躺椅上,阳光照在他的背,像极了一只困倦的猫。

那是顾家臣第一次看见季泽同穿那身衣服。粉红色的对襟褂子,衣襟衣袖都绣着张牙舞爪的青色银丝缠枝莲,白色的水袖如云洒落。他的头上珠环翠绕,额头正中三圈闪亮亮的碎钻托出鹌鹑蛋大一颗璀璨晶莹的红宝石,如一盏小红灯,映得他半个额头都是红滟滟的。

他上着浓妆,长眉入鬓,眼角高挑,腮红画满两颊。真是面若桃花,口若朱丹。顾家臣不敢走得太近,可是季泽同看上去真的好美,好美,像一幅画儿。

他躺在椅上,嘴里喃喃唱着婉转的程腔:

“可怜负弩冲前阵,历尽风霜万苦辛。饥寒保暖无人问,独自眠餐独自行……”

顾家臣还想,声乐课上说过这段,好像叫“春闺梦”。这貌似是程派的戏,季泽同不是学梅派的么?他嘴里的调子缠缠绵绵煞是好听,到底唱的是什么呢?可顾家臣不敢问。季泽同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见精美的丝绢上爬了一只小虫一样,恨不得一个指头把他弹走。

那日的阳光还在顾家臣眼前未曾散去,照的他有点恍惚。他懵然问:“回来……做什么?”

任啸徐揉着他膝盖的手停了一停,缓缓道:“回来结婚。”

顾家臣又猛然清醒了。结婚这两个字打得他心中一颤。

“你哥出国有八年了吧,那他今年是二十……二十六岁。还很年轻嘛,怎么……就要结婚了?”

“他和陶家的千金在一起也两年了。没合适的人选可以不结,有了合适的,还是早点结婚比较好。”

任啸徐放下他卷起在膝盖上面的裤腿,站起身来道。

顾家臣叹了口气。

“我就说,季泽同平时也不是没分寸的人,怎么今天像疯了似的――原来,他要回来。”

“这就叫疯了?疯的还在后头呢。我哥只是预计着要回国,还没回来。回来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我爸叫我看着他,别让他闹出事儿来,大家都不好看。”

顾家臣只是皱眉。季泽同疯起来天上都是脚印,鬼点子多得银河沙数,怎么会是轻易看的住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在很久以后。他想着跟了任啸徐这么久也没被撵走,大概他也不会撵自己走了,才敢大起胆子来问些他好奇的问题。顾家臣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见了什么都稀奇,任啸徐也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

他有一天在床上问任啸徐,为什么你看上我了?

任啸徐懒洋洋地趴在他身上,口齿缠绵地说,因为季泽同说上男人其实也很爽。

顾家臣又问,他怎么知道?他上过?

任啸徐就不说话了,顾家臣等他的回答等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