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谢清晏轻笑?,漫不经心地叠起染血的绢布,随手掷在?一旁的案几上,“骗你杀了?我?”
“你当然?不会真地让我杀”
“若我会呢。”
戚白商僵停。
“若我最想让你杀了?我,你又如何?”谢清晏说着?,慢条斯理地解了?金链子上的锁,将戚白商的手托入掌心。
戚白商情不自禁蜷起指尖。
谢清晏却?不许,他与她十指相扣,抚弄的意味近乎狎玩,偏偏眼神?却?虔诚又深沉。
“这双手救了?不知多少性命,何曾杀过?人?。”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扣上他的颈,纵使拨痛了?伤,叫止血处又复涌,那人?也眉眼懒怠,毫不在?意。
他终于?望住她。
“如若夭夭亲手杀了?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
戚白商像是摸到了?烧透的火钳,烫得入骨似的,她猛地抽回手,周身栗然?。
“你、你这个疯子!”
戚白商惊得过?度,却?不只是为谢清晏的话,更多是为他望着?她时眼底那种近乎自毁自恨的疯戾,以及这般疯戾时,他未曾弄痛她分毫的钳握。
有什么压抑的真实要从他望她的眼底呼之欲出
比从前的一切都叫她惊栗。
只是谢清晏没有给戚白商扑出几步的机会,他尚未起身,轻易便拦住了?女子细腰,将她打横抱回了?怀里。
“别挣扎了?。”
谢清晏从后覆住她纤细身形,垂睫低语:“你逃不掉的,夭夭。”
“”
马车在?戚白商的惊骇里停住。
几息后。
车外有甲衣铿然?的动静作响,跟着?,似乎什么人?停到了?马车外。
“主上,到了?。”
“……”
谢清晏就着?那个从后抱戚白商在?怀里的姿势,掀起幔帐,伸手推开了?窗牖。
“看。来了?。”
“……”
隔着?最后一层薄如无?物的轻纱,戚白商抬眸,望见了?不远处
皇宫宫门外。
北鄢使团的人?,正?从宫中派出的接他们的马车上下来,朝宫门走去。
而那一行人?,显然?以其中两位为尊为首。
第一人?的身形模样,正?在?今日晴空漫洒的扶光下,清晰无?比地映入戚白商眸中。
她蓦地一颤:“巴……”
话声?消止。
戚白商要回眸去看谢清晏,却?被他轻扶扣住下颌,迫得她只能透过?那小小的一扇窗、越过?那轻如薄雾的纱帐向外眺去。
“看清了??你的巴日斯,有北鄢幼虎之名的……”
谢清晏恶意地停住。
明?知是钩,戚白商还?是不得不咬:“你果然?知晓他的身份,他究竟是谁。”
“他与你两日亲密同行,游遍上京,却?不曾告知过?你他的真实身份?”
谢清晏低声?:“我早说过?,玩火自焚、作茧自缚,夭夭为何就是不肯听我所言?”
戚白商恼声?:“你究竟说不说?”
“嘘,”谢清晏却?笑?,“夭夭小声?些,万一叫他听见,见你我如此衣衫凌乱,不知在?马车中如何颠龙倒凤,误会了?怎么办?”
“谢清晏,你”
然?而当真应了?某人?的玩笑?。
不远处,北鄢幼虎以他野兽般的直觉,忽地停住了?身。
戚白商蓦咬住唇,不敢作声?。
二人?视野里,蓝眼睛的少年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