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学拧着眉,对连翘道?:“扶上你家姑娘,到一旁坐着休息。”
“是,公爷。”
连翘连忙起身,护着戚白商退到最右侧。
戚白商捡了个离着最远的位置,在这?场纷乱的大戏前坐下了。
“姑娘,这?什么情况啊?”连翘压着声,趁转身给戚白商斟茶的工夫,小声问道?。
“戚妍容犯了大错,二房知躲不?过,将老夫人请出来作挡箭牌。”
戚白商拿起茶盏,先观汤色,再嗅味,最后才?浅浅啜了口。
“老夫人只这?一个亲孙女,向来当心肝护着。”
每次都是这?么闹一闹,老夫人虽不?是戚嘉学的生?母,但早扶了正,如今再拿孝道?将戚嘉学压一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戏份,在庆国公府隔三差五都要?上演,并不?新鲜,戚白商也早看倦了。
今日唯独不?同么……
她这?个向来背最大锅的,怎么还单独被?戚嘉学摘出来了?
戚白商拿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停顿,如有所思。
“哎呀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公爷对您的态度啊,比起离京去宁东前,今日简直是天大的差别嘛,”连翘胡思乱想着,“难道?,是家里给您定了门好亲事?”
“……”
戚白商险些?呛了下,有些?无奈地瞥她。
和连翘这?一番插科打诨下,堂中的官司也总算有了分明迹象。
只是与以往不?同,今日,戚嘉学的情绪似乎格外暴躁,不?近人情。
甚至有些?像,迁怒?
戚白商无声望着。
“母亲不?必多言!”
说不?过那哭作一团的祖孙母女三人,戚嘉学怒极甩袖:“戚妍容敢暗通安家,合谋来害无尘与白商!真叫她得?逞,那是要?毁了我戚府满门!如今她一人失了清白名声也是她咎由自取!必须给宋家、给上京的悠悠众口一个交代此事绝不?是她跪两日祠堂便能平息的!”
“那你要?如何?”老夫人气得?脸皮哆嗦,“难不?成,难不?成你还要?将她嫁给三殿下,做个见不?得?人的妾室?”
戚妍容闻言哭道?:“祖母,我不?要?嫁三皇子?,他母妃都要?进冷宫了”
“住口!”
戚嘉学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扬手要?抽。
老夫人慌忙将人护住,又惧又怒:“怎么,你现在是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
戚嘉学深吸气,慢慢攥住了手,放下去。
他眼底冷光频现:“母亲,我知您向来偏宠二弟一家,但此事,我请您想清楚了您先是庆国公府如今的老祖宗,后才?是他的母亲、戚妍容的祖母!”
老夫人面色惊变:“你……”
“若是庆国公府的门楣倒了,你护得?住她?”
戚嘉学的手指向戚妍容,又指向他身后闷不?做声的二弟,“还是护得?住他?还是护得?住您自己老祖宗的位置啊?!”
“……”
在戚嘉学近乎沉冷的眼神下,老夫人终于察觉不?妙了。
她慢慢从戚妍容那儿拽出来自己的衣袖,稍稍正了衣冠,起身来:“你莫唬我,当真有,有那么严重?吗?”
戚嘉学冷声:“您以为,戚家如今既无军功,又无党羽,在朝中、在上京,却撑得?住国公爵位府邸,靠的是什么?”
老夫人神色微露迟疑。
戚嘉学俯身,将老夫人拉起,带到主位,又扶压着她的胳膊一点?点?坐了下去。
“靠的是二殿下背后的宋家,是和镇国公谢清晏的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