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按着桌沿的指头动了动,有些意外地挑眉:“你倒是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比你母亲要聪慧上太多了。”
他回头看向?安萱,“你说是不是?”
安萱原本就慌神难定,此?刻笑起来更是勉强:“陛下说得自然是。”
“……可惜啊。”
谢策叩了叩黄杨木做的花纹精致的案几,“邱林远。”
“奴在。”邱林远忙从幔帐后绕出?来。
谢策抬了抬食指,示意底下跪着的女子:“赐酒吧。”
“是,陛下。”
邱林远同情地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回身向?院里方才便得了示意的宫人出?声召:“来人,赐戚姑娘酒。”
“……”
只须臾间?,金盘金樽的清酒,就端到了戚白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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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容绝艳的女子面色微微透白,神情却又?平静。
她望着宫人站定,又?望了眼那盏酒。
至此?,戚白商已经明白了
今日本就是陛下借安贵妃之手,给她设下的一场局。
一场死局。
只是……
“为何。”
“什么?”谢策眯眼,有些不虞地回过?头,“你还敢质问朕?”
“君要臣女死,臣女不敢不从。臣女只是想死个明白,”戚白商抬眸,清然平静地望着谢策,“敢问陛下,为何臣女非死不可。”
“你母亲的罪,由你来赎,不应该么?”谢策沉声问。
“母亲若有罪,也已拿命赎了,不应。也不值得陛下如此?隐秘行事……”
戚白商话至末尾,恍惚察觉了什么。
她轻抬眸:“原来,陛下是为了二?皇子殿下么?”
安萱脸色一变,看向?谢策。
“你确实?聪慧,闺阁女子中尤为难得。”谢策不为所动,静静盯着戚白商,“可惜,你越聪明,朕越留不得你。后宫之中,绝不可再出?勾连前朝、搅弄风云之人了。”
“……”
此?话一出?,安萱以为是冲她来的,吓得脸色一白,仓皇跪了下去:“陛下饶命,臣妾绝无?此?意啊!”
谢策有些嫌弃地望了眼。
若是有暇,戚白商大约也要同情这个贪心无?脑的姨母,可惜如今她泥菩萨过?江,小命难保,更没时间?考虑别人了。
戚白商叹声:“若臣女愿自毁容颜,并发誓永生永世不入宫闱呢?”
“以你心性,不须入宫也能做许多了。”谢策皱眉,“喝吧。莫逼朕叫人给你灌下去。”
跪地的宫人将金盘金樽往戚白商面前再端一寸。
“……”
戚白商微微蹙眉,似是迟疑地小声:“敢问陛下,酒中是何毒?若是牵机,头足抽搐之死相过?于难看,为免惊扰了陛下,臣女可否自配?”
谢策缓眯起眼,打量了戚白商两息:“你在拖延?”
戚白商面色微白。
谢策笑了起来,眼神和语气?却沉冷至极:“你莫不是以为,还有什么人能救得了你吧?”
“邱林远,”他摆手,“给她灌下去。”
“是,陛下。”
邱林远撩起衣袍就要上前。
戚白商蹙眉,将有些薄汗的指尖抬起,伸向?金樽:“不必劳……”
“谢公!陛下在里面,您不可强闯!”
随着院落里一声戛然而止的宫人惊呼,刹那后,秋风过?堂,掀起了一阵清冽至极的雪后松木冷香。
“臣,拜见陛下。”谢清晏在暖阁外的明间?内,掀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