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查了。”
戚白商回眸,“忘了与先生说,我如今身在庆国公府,戚家。我兄长便是前几日在兆南被追杀的大理寺正?,戚世隐。”
“什么??你是戚家……”安仲雍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你就是那个赴兆南行医救兄的戚家长女,戚白商?”
“是。”
“那你可?知,你和你兄长早已犯了大忌,连你外王父与大舅父都对你们”
“我知晓。”戚白商平静打断,“自我入京以来?,安家数次要置我于死地,这份礼,我定会?还的。”
安仲雍眉头恸结:“你……你与安家本?是同根,何?必如?此……你势单力薄,如?蚍蜉撼树,又怎斗得过他们啊?”
“那树倒之日,便是其下掩藏的污秽旧事大白之时。至于结果,为何?斗不过?”
戚白商轻声?道。
“安家久居青云之上,侵吞灾银、卖官鬻爵,作孽无数,不知人间疾苦。想是早已忘了,无根之木,怎得长久?我与兄长同行,背靠公理大义,理、义之内,是天下百姓。兄长所究,乃民心相向,唯不忘民心,以苍生为沃土,着根之芽方可?平青云、昭天理既是天下民心所向,又有何?须惧?”
“……”
安仲雍眼神烁动,神色维艰:“可?你兄长清正?刚直,不知变通,又如?何?斗得过宵小手段?”
“那好在我并非不通世事的闺阁女子?,尚有一二自保手段,可?助兄长一臂之力。”
戚白商说罢,起?身。
她想知道的已经尽数知道了,余下的,这会?便是问,安仲雍也不会?对她说。
戚白商刚要显出?送客之意,又想起?什么?:“夭夭尚在人世之事,先生便不要再与安家任何?人提起?了。”
安仲雍急声?:“你祖父也十分想念你”
“若舅父,不想我与母亲一样销声?匿迹、此生再不复相见的话。”
戚白商淡声?打断,抬眸。
“便不要再提起?。”
安仲雍颤声?:“为何??”
“…理由有万千,”戚白商轻哂,嘲弄尽压于眸底,“当?下之由,那许是,我怕和母亲一样死得不明不白、遗恨世间罢。”
“!”
安仲雍手里一抖,那方海棠帕子?终究飘落于地。
他僵坐几息,弯下腰,翼翼将它捡起?。
到此时他才发现,它已经很旧,很旧了。
就像他日日所念的,记忆里那个扶着海棠花言笑晏晏地回眸唤他的妹妹,早已如?前尘旧事,飘散成烟,零落尘埃里。
“……”
戚白商随老?师游医近十载,人心她看得分明。故而也知安仲雍并非虚情假意。
可?那又如?何?呢。
她心里一叹,正?要送客,身后屋外忽然传来?连翘的急声?:
“姑娘,您快出?去看看吧!”
“?”戚白商回身,“怎么?了。”
“府里三姑娘的丫鬟方才跑来?医馆找长公子?,说是长公子?傍晚赶去了秋猎行宫,欲面圣禀案,转身工夫,人就不见了!”
“行宫?”
戚白商脸色微变,提裙便要往外走。
身后,却传来?安仲雍恸然哑声?:“…等等!”
一个时辰后。
夜色满落深山,山林丛木间,连翘焦急地缀在戚白商身后。
“姑娘,你等等我啊。”
“你快些?。”
戚白商提着只灯笼,匆促跟在走在前面的戚妍容的丫鬟身后:“还未到吗?”
那丫鬟应声?:“就在前面那片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