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侵月忙手?忙脚地从?里屋奔出来?,一边提袍一边给惊讶的长公主长揖:“小子云侵月,家王父云德明,给殿下见礼。”
长公主讶异之色转瞬便敛下,有些无奈摇头:“你们?聊罢。晏儿,我去?府外,归府的马车上等你。”
“是,母亲。”
直至长公主身影转入院外,谢清晏方直回身。
他面上温润峻雅之色如焰火冷熄,指骨一勾,便从?腰间玉带上摘了刻着“谢”字的玉令,递向云侵月:“你带上董其伤,速去?兆南。”
“连木头都给我?”云侵月仍是散漫语气,表情却有些沉凝了,“不至于吧,区区一个?赈灾银案,便是摘了云家党羽,也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他们?还真有必要不远千里追杀,将戚家赶尽杀绝,连一个?姑娘都不放过?”
袍袖下,谢清晏指骨捏紧:“若是不止一桩赈灾银案呢。”
“……”
云侵月面色一变,下意识攥住了玉令:“你究竟知道?多少??又到底想?做什么??”
“当下不是细究之时。”
谢清晏漆眸睨回,眼神堪堪抑在最后一线温和画皮之下,
“你只须知,兆南乃安家一言堂,戚白商此去?不吝于羊入虎口,凶险至极。”
“……那我即刻出发,明日去不了你的进爵封典,老头儿那边,你可得替我挡着啊。”
云侵月后怕地皱眉往外,踏过门?槛:“幸好她临行前同我借人,我便送了她一个?最了得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
谢清晏一顿,抬眸: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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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兆南边界,清泉镇。
三骑紫鬃马踏起尘土,沿着官道?,飞驰而来?。
居中为戚白商,她右边一骑,是昨日清晨急匆匆去?琅园报信被临时顶上的连翘,左边则是一名少?年?。
亦是她在骊山救下的那位。
“戚姑娘,”少?年?俯身探过紫鬃马的鼻息,直身扬鞭指前,“该歇马了。前面不远,入城前的岔路旁有个?茶摊,我们?休息片刻?”
少?年?有孤身从?蕲州逃入上京的本?事,戚白商自然是听允。
三人在茶摊不远处停下马来?,寻了个?吃草饮水地,便将马拴在一旁树上。
少?年?兆南乡音,不会引人注目,也是由他去?向茶摊老板那儿安排吃食。戴着帷帽的戚白商则由连翘陪着,在最边角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
“可累死?我了,”连翘趴在桌上,低声哀嚎,“今晨醒来?便一路未停,我屁股都要磕作四瓣了,姑娘。”
戚白商无奈:“如今知道?,为何我前日说叫紫苏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回绝对?不逞强。”连翘爬起来?,“而且我这不是怕大夫人那儿不肯放您,有紫苏在,还能拦她们?一拦。”
“她不会的。”
戚白商查过杯盏,确定无异,这才饮下:“二皇子施压要见我,若非我称病推脱,她那儿都招架不得。如今,该是盼着我死?在外面,别再回京。”
“我就说呢,她怎么?会那么?好心……”连翘又想?起什么?,“对?了姑娘,走得太急,忘了跟您说,葛老他们?已经入京了。”
戚白商一怔,微蹙眉:“偏是此时。”
“姑娘放心吧,您说的那个?什么?湛云楼,我已经与葛老说分明了。葛老定在那座坊市内,楼外西侧的对?向盘下铺子开医馆,您不在京中这些日子,他们?会替您盯着的。”
戚白商点头:“只能这样了。”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