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谢侯爷提着剑或弓要杀我的?模样?,一时失态,侯爷见谅。”
戚白?商说?完,想起?什么,蹙着眉转回去?:“你背上旧伤未愈,又以盛怒而致肝郁气滞,外加淋雨侵寒,如此才高?热三日,你还嫌不够么?”
谢清晏漆眸淡扫:“我因?谁而伤,又何以盛怒。”
“你那伤……”
戚白?商哽了下,“即便伤是为婉儿,那盛怒,总不能是那日我在竹林与你拌过几句,你便抑了这般盛的?火气,那你这人当真?半点没?有将军胸怀”
谢清晏皱眉,抬手覆住心口。
“……”
戚白?商一哑,医者气势顿时下去?了九成。
“好好好,我的?不是,”女子轻缓着声,抑着不服气,蹙着眉上前,“董护卫,云公子,请你们将两侧窗牖暂合上。”
云侵月忍着看热闹的?笑,咳了声,憋着气去?关窗。
董其伤也去?了另一旁。
戚白?商刚说?完,就觉着一道淡漠又幽幽的?眼神落来了身上。
她?回眸,缓气平息:“又如何。”
“你何时与他们两人如此相熟了?”谢清晏淡声问道。
“……!”
云侵月踉跄了下。
董其伤险些被窗户夹了手。
可惜戚白?商并未察觉,上前去?,蹙着眉将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往床榻内示意,又放下了半边帘子。
“这不叫相熟,叫礼仪。”
戚白?商侧身,坐于榻外,将就放在一旁的?药箱取来。
脉枕被她?拿上榻。
“嗯?”戚白?商用眼神示意了下谢清晏,叫他将手腕放上来。
谢清晏停眸凝眄她?数息,这才垂了眼,将手腕平搁上去?。
平日都未曾注意,谢清晏当真?生了一双长密又卷翘的?睫羽。
当家头牌的?筹码又加了一成。
戚白?商想着,搭上脉。
谢清晏低垂着眼,任她?把着脉,徐声:“方才我梦中琴声……”
“嘘。”
戚白?商轻睨他一眼。
“……”
谢清晏合上了唇。
不知怎么,从他那密如鸦羽的?睫间,戚白?商竟似窥见了一丝清淡笑意。
……定是她?看错了。
戚白?商想着,专心脉诊。
数十?息后,戚白?商示意谢清晏换了另一只手。
直至她?吁气,收手。
这般收拾着脉枕与药箱,过了数息,女子忽抬眸:“谢侯心中究竟有何郁结之事,竟能致梦魇缠身?”
“”
房中兀地一静。
亦是一惊。
自觉留在南北两侧窗牖旁的?云侵月与董其伤,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来正中,或惊异或锐利地压在了戚白?商身上。
唯独当事人神容疏慵,闻言眼睫都不曾一动?:“谢某高?堂俱在,亲族无忧,自幼便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有何郁结?”
戚白?商:“…………”
她?当日说?的?话,这是听第?二遍了。
没?完了是吧。
默念了三遍“不与病人论短长”,戚白?商耷眼下医嘱:“寒邪入体?,尚未尽除,今夜或再起?余热,不必忧心。”
她?起?身走到一旁,弯腰写?了两张方子,交给董其伤。
“每一方都按我说?的?时日,不可推延。”
“多谢戚姑娘。”
“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