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缓,去听对方越来越低,像是自嘲的呓语。
顾昭瑾沙哑地嘀咕了一句:“又出现幻觉了么?”
这一刻,没有在朝臣面前作为帝王的威严,没有宫规礼仪约束的端庄,只是苦笑和迷茫,甚至有些孩子气地撩了几下床幔的下摆。
却没有真的掀开,隔着这朦胧的幻影静静凝望陈逐。
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能咽下蔓延至喉间的酸涩。
陈逐终于明白,重来一遭,顾昭瑾总是显得幽深寂静的目光因何而来。
在帝王专注又有些虚无的注视中,站立在桌边的影子终于动了,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地向前,而后猛地掀开了如雾一样梦幻的床幔,将躺在床上的人紧紧拥进了怀里。
滚烫的温度,不断收紧的力道使得顾昭瑾如梦初醒。
眼底的迷惘散去,他的意识回笼,终于想起这不是梦,是真实。
“陛下摸摸,臣妾这么敦实,哪是一挥就散的幻影能够比得上的。”陈逐隔着帝王如瀑的乌发按着他的后颈,手心顺着他的脊骨抚摸。
骨节刻意碾过穴位,稍给人些许疼痛的感觉,打碎虚假的幻梦。
顾昭瑾彻底清醒了,心脏在陈逐的怀里跳动,却是没忍住将额头贴住了男子的肩颈,露在青丝之外的耳垂几乎是红到滴血。
他怎么也想不到,许久没有发过的癔症,竟然在习惯了某人的怀抱,难得孤身的时候发作了,并且在陈逐面前把脸丢了一干二净。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动作,陈逐压制了一下漫到眼眶的涩意,特地泄了点笑声。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并因为对方用下巴抵着自己脑袋的姿势,沿着颅骨传递得更加清楚,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使顾昭瑾更清晰地意识到,这的确不是什么幻觉。
陈逐摸了摸他的侧脸,动作柔和地将人的脸庞抬了起来。
不出意外地看见一张泛着窘迫的面庞,他凑上去亲了亲,拇指按揉在顾昭瑾的鬓边,给人舒缓头痛:“内侍说你突发头疾,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原因,可是还痛着?”
“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