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浸入味了。
陈逐挑眉,尚未再深闻一下,门外已然迈进一个人。
免去了通报的顾昭瑾进来,看到的就是陈逐拿着自个儿的里衣和帕子,眼神颇为玩味的模样。
两人对上目光,陈逐面不改色地将东西放了回去,甚至还细心地叠得工整,做足了一副主人的样子。帝王同样神情淡然,摩挲了一下隐在袖袍之下的玉扳指,在太傅的注目之中,走到了桌案旁。
两人落座,少时,内侍将菜品摆上桌案。
柳常亲自铺的明黄缠枝莲纹桌布,然后盯着传膳太监把食盒层层叠叠码放。
顾昭瑾并不铺张浪费,没有用二十四道的仪制,仅六道菜,食盒掀开时热气裹着香味漫溢,玉碗金盘盛着炖盅、酱菜、鹿肉、海鱼、鸭禽、糕点,算不上很奢侈,但都是某位太傅夸赞过的菜色。
因幼时时常食不果腹,长成之后,陈逐口味略重,偏好肉食、嗜甜,这些都不是什么健康的习惯,因此顾昭瑾和他用膳的时候最多取其二,其余以清淡为主。
但是现在满桌都是肉类。
陈逐执筷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略有些探究地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帝王。
即使偏宠他,皇帝也很少像这样对他予取予求,甚至夸张到桌上放着的全是他喜欢吃的食物。
“陛下大病初愈,不该吃得如此荤腥。”他皱着眉头说。
顾昭瑾语气淡淡地:“无碍。”
陈逐不赞同,但是对上帝王冷淡的模样,眼看说不动,眉头蹙起,直接转眸落在了一旁的柳常身上。
他颇有些盛气凌人:“太医应该给过药膳食补的方子,怎么不按照方子来?”
太监总管当即回应了一声,语速飞快地把他在皇帝传膳之前劝过,但是劝不动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虽然看不惯陈逐总是在皇帝面前放肆的模样,但是牵扯到帝王不爱惜自己的事儿上,这位妥妥帝党的总管大人便忍不住有话要说了。
当真稀奇,太监总管对着太傅告起了皇帝的状。
柳常的话说得飞快,顾昭瑾根本来不及打断,硬生生听着对方掐着嗓音,不消几个呼吸,将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