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两个老臣,还有一些不怕死,总爱弹劾他的言官谏臣。

但是顶头那个宠信他,几乎从来没有给过脸色;两位老臣又作为百官表率,动辄引领议事风向,是帝王的传声筒,非大事不发声;最后在朝堂上带头喷陈逐最多的就是御史大夫于长业,及其麾下的臣子。

不过今天就多了。

倘若目光能够凝成利箭,或许陈逐已经被扎成了棘草。

数不清楚,也无从追溯目光的源头,以至于为难以使绊子而遗憾。自诩心性平平且睚眦必报的太傅在心中暗恼,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甚至在迎上皇帝掠过来的目光时,还对他露出来一个笑容。

如朗月清风,潇洒平和。

这是陈逐自担任太子太傅开始就勤学苦练的微笑,既不显得谄媚,又能让人见之便生起好感,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赏心悦目,专为哄当今天子准备。

天子看了一眼,移开目光。

转移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丞相身上,邱孺哲暗叹一声,拱手出列。

七嘴八舌的劝诫声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朝堂再次回复肃静,所有人都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顶在最前面的老丞相,盼望对方能够让帝王收回成命。

这些朝臣的期待实在是太过鲜明,与陈逐昨日的信任如出一辙,甚至还要更高几分。

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殷殷,陈逐心中嗤之以鼻。

可笑。

想起昨日这老古板联合曲博景赞同了皇帝话语的表现,陈逐的嘴角抿直,甚至往下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