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真的不识好歹,怎么可能真的在纪觎走后惹是生非。

陈工头“害”了一声,也跟着笑,笑着笑着,面前出现一个口哨。

悬在纪觎手心里,黑色尼龙材质编制的绳子看起来弹性不错,末端悬着枚金色口哨,没什么繁复的花纹,就写了陈工头的名字。

陈工头愣了愣。

“金包银,不值几个钱。”,纪觎递过去,低沉的声音有几分温和,“虽说当不成师父,但也承蒙您一年的照顾,我对象让我记得答谢您。”

在工地里混出头来很简单吗?不见得。

更何况以纪觎的这个年龄,就更难了。

纪觎不会托大,自己的努力和他人的恩情也不会混淆。学习、考证的那段时间,周围人的帮助也都记在心里。

“等走之前,我请大伙儿吃顿饭。”

陈工头没扭捏,将自己满是刮痕都快包浆了的铁哨子摘了,一戴,哟呵,感觉自己更精神几分。

“行啊你小子。”男人严肃的表情上露出几分笑,“散伙饭我记着了。”

他问了纪觎确定的时间,拿起喇叭对着众人喊。

一呼百应。

所有人都喊着要狠狠地搓纪觎一顿。

但说是这么说,临行前的一顿饭还是定在了便宜实惠的大排档。

大伙儿碰着杯,有些人露出意外的神情:“不是说六月底才走吗?”

“家里有考生,要去接他。”纪觎将杯沿略略靠下,总是冷肃像是藏着心事的神情褪下,对着他们露出点笑来。

红绿灯翻白眼:“嘁,找对象去呢,说得这么文艺。”

“真服了你们小情侣了,我非要让学霸给我包点喜糖不可。”他们揽着纪觎脖颈哈哈大笑。

“行,可不能这么早。”,纪觎和彪哥也碰了个杯,“他还不知道我提前回去。”

“啊?”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么浪漫呢?”

“浪漫吗?”纪觎弯了弯眼睛。

“这还不浪漫?”,一群人哪见过他眉眼笑成月亮似的阵仗,纷纷直呼,“没眼看!”

“……”

在提着行李坐上返回南城的火车时,纪觎还在回想在大排档时工友们玩笑般的起哄。

归心似箭,他对于这件事究竟浪不浪漫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知。

只是胸腔发烫,想着南城盛夏的蝉鸣与热烈的阳光,想着慈爱地问自己近况的小老太太,以及想着……红着眼睛说想念自己的人。

因为这是突然做下的决定,纪觎为了提前完成自己的那部分任务,几乎开始了日夜颠倒的连轴转日子。

忙到每次家里人来电话,都要缓一会儿,才能想起来原来又到了一个周末。

程明凌好几次对他升起疑心,怀疑纪觎这边出了什么状况,想着他是不是受到排挤或者欺负了。

好在还有红绿灯可以帮忙作证,证明程明凌家的恶犬不至于在外面受到欺负。

“谁敢欺负他啊?你对象只有欺负人的份好不好!”被纪觎提前打过招呼,帮忙隐瞒的红绿灯如是哀嚎。

程明凌便放下心了,与纪觎分享自己的近况。

高考越来越近,各种各样的随堂考试轮番上演,老师们深怕学生遗漏掉任何一个知识点,趁着最后的时间填鸭子似的把知识全都往他们脑袋里灌。

就连程明凌都没逃过魔爪,每天被塞知识塞得有些晕乎乎的。

“纪觎,我觉得我醉题了。”在高考前两天晚上,学校放假,考生们自主复习的夜里,程明凌撒娇似的对纪觎抱怨。

不知道是不是“好运连连”生效了,程明凌的运气很好,不需要折腾去其他中学考试,因此便比很多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