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的水杯,纪觎仰头灌了好几口。

凉茶水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滑进敞开的领口, 在胸前勾勒出深色的纹路,又消失在被工具带勒出的褶皱里。

纪觎喝着水, 抬头看了眼天色。

同样是夏天,阳光在南城时是滚烫的碎金,能把钢管晒成做铁板烧的好材料。

但是到了北方,即使来到了去年耳边蝉鸣最盛的时节,太阳仍旧是和煦的,没有那种能把人晒化的躁热。

晚风起时,橙黄的光斑成了摇曳的碎银,在混凝土墙上晃出冷意。

安全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另两栋楼的吊臂还在兢兢业业工作,左右两边打招呼似的分别对着纪觎勾了勾机械手,坐在操作室里的绿毛和红毛对他露出挤眉弄眼的笑容。

去年此时还在接受培训的几人,现在都已经考到了特种设备作业人员证。

彪哥还是没有放弃他那时髦的扮相,紫毛褪了色之后染了绿的,和坚持红色的红毛组成了工地上的红绿灯。

纪觎瞥他一眼,没有理会。

这样的场景,不管他们跟着陈工头周转到了哪个城市,几乎每周这个时候都要来上一次。

和几位小年轻也已经混熟了的工友们见怪不怪,甚至在红绿灯那里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也跟着开始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