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穿了一团红,袖口和领口都绣了花纹,见人进来先给安阳侯府行礼,“伯母。”

燕明荞先见了礼,“我是燕国公府的五姑娘,见过顾公子。”

顾言:“在下顾言,见过五姑娘。”

两个八岁大的小人对着见礼,安阳侯夫人莫名觉得好笑,“言哥儿,这是明荞,教她的先生是傅先生,你们一块儿,应该很有话说。”

顾言道:“未想姑娘竟是傅先生的学生,失敬。”

燕明荞感觉,和顾言说话,像是在和她祖父说话一样。

他真的是八岁吗,真的不是八十岁吗。

顾言看燕明荞眼睛瞪得极大,一幅忘了要说什么的样子,迟疑着道:“五姑娘?”

燕明荞道:“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她是不是该礼尚往来说一说他竟然是院长的学生,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松山书院院长是谁。

还是说说吧。

燕明荞道:“听闻顾公子是松山书院院长的弟子,久仰大名。”

顾言这回笑了一下,“不用久仰大名,院长只是指点过我几句,有师徒情分,并无师徒之名。”

燕明荞点了点头,安阳侯夫人顾氏道:“你们都爱看书,一会儿倒是可以探讨探讨。”

燕明荞脸色一言难尽,她还没喜欢看书到那个份上,在大哥哥大喜的日子还要探讨。

顾言道:“伯母,我可以照顾五姑娘,你若有事,可以先去忙。”

顾氏的确要忙,嫁妆还要检查一遍,“那好,有什么事喊丫鬟。”

燕明荞收了银子,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脱了绣鞋爬上床,在铺好的锦被上坐下。

顾言亦是如此,既然过来了,那就该把自己的事做好。

燕明荞怀里还揣着点心,但现在还不饿,面对顾言,她不知要说什么,虽然这人一开口像他祖父,但后面就不怎么像了。

听嫂嫂说他总是考第一,但看着并不骄傲自满。

燕明荞坐得很规矩,盘腿坐,顾言也一样,等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这个吉时在中午,婚宴在晚上,两人怕是要在这儿坐一上午了。

难不成就干坐着?

燕明荞看了眼顾言,他目光放远,盯着一处,但细看目光并未落在实处,“顾小公子,你在想什么?”

顾言回过神,道:“我在发呆,什么都没想。”

燕明荞笑了笑,还挺实诚。

顾言道:“静姝姐姐应该跟你说过我,说我三岁能诗,过目不忘。”

燕明荞起步晚,作诗倒是学过,但八岁大,作诗一般般,但她背诗很厉害。

三岁能诗,的确不一般。

燕明荞点了点头,“然后呢?”

顾言道:“这是真的,我的确过目不忘,父亲一直和我说不能读死书,但我才上两年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别听长辈们乱说,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

燕明荞扑哧一笑,眼睛都笑弯了,“我记性也不差,不过,记性好也有不好的地方,有些事想忘了,睡前还会想起来。”

当初卖茶包就是,算好了,就想着卖不出去要喝多久,脑子里记住了,就一直记着。

顾言道:“对,而且过目不忘又不是生而知之,我家里的人……要么是觉得我不用读书就什么都会,总有人‘考考我’,要么就是觉得我一门心思只会读书。”

顾言表情一言难尽。

家里同龄人有,但都争夺父亲的眼光,更视他为眼中钉。

现在遇见明荞,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倒是能说说。

燕明荞道:“你若是答不上来,还会说,嗯,也就这样嘛。”

顾言被这话逗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