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一路将他押至程泰山身边,程泰山劈头就要开揍,莫聆风却忽然道:“程姻兄,不要打他。”

她和程泰山是同辈人,然而年龄幼小,常让人把她当小辈疼爱,此刻一本正经叫住程泰山,为程廷求情,程泰山看在眼里,心头一酸,只觉她又可爱又可怜。

这样好的孩子,不生在莫家就好了。

“好,我不打他,我禁他的足。”

“那你还是打我吧。”

“闭嘴!”

程泰山一挥手,大刀阔斧扭走了哀嚎的程廷,莫聆风站在角门,看一只孤雁往南飞去,心想:“可怜。”

第64章 离别

秋风越来越肃杀,宽州城外、朔水河边,已呈枯黄败象,新霜着瓦,倏忽侵人。

河道逐渐干枯,流沙冻的硬了,反倒热闹起来,不能用人骡的漏舶商开始来回跑货,羌人也动作频频。

宽州的秋日,总让张供奉错觉已是冬日,加之秋粮已经收缴完成,只待漕队运送入京都,他便催促莫聆风动身边关重州之税、粮,都不入附近各路,直接入京都三司,便于皇帝握权于手。

九月二十日,卯时刚到,星隐月坠,天却未明,越发显得一片乌黑。

沉寂在茫茫暗夜中的莫府,正门廊下亮起灯火,依次是马房、角门,从府外蔓延至府内,高高在上地铺下光亮,供下人奔波忙碌。

这是莫府少见的热闹景象。

一个个箱笼搬上马车,犹恨不够,然而马车也不能无限地装下去,只能作罢。

拉车的数十匹马驮着行囊、车夫、小黄门、丫鬟,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重担,迈开沉重的步伐,打着响鼻,鼻子里冒出白气,怨声载道到了前门,排成长长一行,于寒风中等候主人。

良久后,两个小厮推开了门。

几点昏黄的灯火涌出来,莫千澜牵着莫聆风,一言不发,赵世恒跟在后头,因为话已经说尽了,神色很平静,大黄狗摆尾跟上,垮着一张狗脸,趁机踩了身边的张供奉好几脚。

奶嬷嬷坠在末尾,频频回头,很是不舍。

一行人下了石阶,到第一辆马车前,莫千澜蹲身下去,摸摸她的发髻,一把搂住莫聆风,将她那小小身体,悉数揽入怀中,心如刀绞,意似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