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走到他身边,手掌按上他肩头,重重摩挲两下,柔声道:“都过去了。”

他懂程廷无法言喻的悲意,自己则像是深潭,不悲不喜,接纳这一份赤诚之心。

程廷抬手,用手背擦去眼泪,再次恢复豪杰本色:“行了,我回去挨揍。”

他视死如归地告退,邬瑾和他一起出宫门,又送他回家,再去值房处理政事,直到亥时初刻才归家。

陪着父母坐了片刻,他又临了两张陆机的字,亥时末刻洗漱更衣,吹熄灯火,筋疲力尽躺在床上。

两手交叉枕在脑后,他在黑暗中睁着双眼,人藏在夜色里,快乐从心底涌上来,撑破心房,蔓延到眼角眉梢。

嘴角慢慢勾出笑,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是邬意来了。

邬瑾的心绪瞬间收拢,披衣起身,点燃油灯,给邬意开门。

“哥,我想新开个铺子,你能不能给我提个匾额?”

“写什么?”

“邬家糖铺。”

邬瑾道:“陛下今日罚了程三爷。”

“啊?”邬意很是诧异,“陛下和程三爷不是……”

他转眼就明白了邬瑾的意思陛下连程三爷都罚,他要是敢打着邬瑾的幌子出去胡作非为,谁都保不住他。

他连忙站直身体,做出保证:“哥,我就开糖铺,真的,我刚刚从糖铺里回来。”

邬瑾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点头道:“明天来拿,回去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