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

说罢,他解下身上甲胄,迈步下城楼,没有任何犹豫,吩咐士兵打开城门。

这扇城门一旦打开,就预示着血腥与屠杀。

在众人惊愕、不安、不解的目光里,城门轰然洞开,野风从地而起,冲云破雾,飞砂扬砾,呼啸有声。

城门正中间站着手无寸铁的文人。

邬瑾身后,士兵手持火把,火光蔓延到他身上,悄无声息驱散他身上夜色。

在金虏捕杀猎物一般的兴奋目光里,他一脚迈出城门,踩在曾经鲜血淋漓的地面,一根短小的白骨在他脚边,像是指骨。

白骨没有声音,但人心会将一切具象,士兵躯体在此处支离破碎,又被焚烧掩埋,最后被野狗挖出来,拖的满地都是。

这种具象,足以令人战栗。

他一步步走出去,神色自若,一直走到金虏阵前。

金虏各个魁梧,背黧脸黑,筋肉虬结,目光凶狠,十分勇锐,那名大将更是异于常人的高和壮,若有所思,上下打量邬瑾。

他在莫家军手里三次死里逃生,对莫聆风身边几个得力干将都很了解,却从没见过邬瑾。

邬瑾穿短衫,但一看就不是武夫,是个捉笔成刀的文人,短衫服帖利落,越发显得身形如修竹,头上没有兜鍪,露出一丝不苟的发髻。

走到大将五步之外,他微微一笑:“我是莫将军入幕之宾,姓邬名瑾。”

“陀满烈。”大将报上家门,抬脚向邬瑾走了两步,打量邬瑾身后空荡荡的高平寨,“我没有见过你。”

他在莫聆风手下死里逃生三次,莫聆风身边几个亲信他都熟悉,从未见过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