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连行六个时辰,中途只短暂停留,下马方便,大腿两侧嫩肉,已经破了一层皮。

他苦不堪言,趁方便时抹了两次药膏,勉强缓解一二。

瘸着腿,他低声道:“是不是就地扎营,等一等辎重?”

莫聆风摇头:“不等,两刻后启程,子时扎营,见光亮拔营,辎重慢行。”

她大步走向游牧卿,拿一个烘热了的饼给魏王:“王爷辛苦,边关等的急。”

魏王接过饼,跟在一旁的内侍急忙送来一碗热水水囊里的水结成冰,只能烧火,否则他们还不会停下。

就着热水吃饼,比在马上顶着风吃味如嚼蜡的糜饼强上许多。

莫聆风也就着热水吃饼,游牧卿送热水和药丸上马车,同时扫了一眼马车后方的板车。

祁畅趴在板车上,裹的严严实实,他的皮外伤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并不重,也不曾高热,王府一个护卫不知在和他说什么,顺手给他一把炒豆马料里捡出来的豆子,硬邦邦的,难以下咽。

祁畅牲口似的咀嚼,一边吃一边想:“吃了这顿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不要挑剔。”

邬瑾在听到宽州二字后,心中越发安静,吃完游牧卿送来的热水、药丸,勉力吃下去半块饼,等游牧卿离去后,又陷入昏睡。

他们走的是官道,路途平坦,马车上又垫着厚厚的褥子,这种颠簸尚能忍受,他昏昏沉沉,朦胧间睁眼时,日光成了暮色四合,再睁眼时,已是乌黑一片。

子时过一刻,人疲马乏之际,一行人赶到淮安县馆驿,门子敞开大门,人、马鱼贯而入,小窦钻进马车,背出邬瑾,走在后方,邬瑾睁眼抬头,寻找莫聆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