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

这一个不欺暗室的君子,悲愤到了失声、失态的地步。

魏王看的心惊,再弯腰看一眼碎纸上的字迹,并非一种,而且每一种都是大家手笔,恐怕是本价值连城的孤本。

不仅是孤本,还有可能是恩师所赠。

他看一眼济阳郡王,低声请知府收拾残局,一应损坏之物,都由郡王双倍赔偿。

知府除了赔笑之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眼前发黑,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一个翰林学士,天子私人,朝廷内相,一个皇帝同胞,手足情深,当朝郡王,他算是哪根葱?

魏王说过之后,催促着济阳郡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扭头看了一眼邬瑾。

邬瑾也抬头看他,目光缓慢而冷漠,魏王心里一凉,然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先带着济阳郡王离开。

二人同上马车,不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楼,等酒保铺上茶点,便摒退左右,只留下心腹随从在屋子里伺候。

济阳郡王脱去鹤氅,丢给随从,斟满一盏酒,仰头倒进嘴里,将空酒盏顿在桌上:“狗东西!”

魏王伸手,给他斟上一盏:“您就不怕他明天在朝堂上告您一状?”

济阳郡王“滋”的再喝一盏,冷笑道:“我怕他?”

他夹一筷子猪头肉吃:“陛下不会为了外人伤了兄弟情分,顶多骂我两句,再罚我几个月禄米。”

放下筷子,他拎着酒壶晃了晃,对着壶“咕咚”几口,放下酒壶,一擦嘴:“他敢告,我就敢再砸!”

他伸手一指熏肉:“今天这肉比上回熏的到功夫。”

魏王尝一口:“就怕他不告。”

他若有所思:“告了,只是一场口角纷争,不告,只怕是性命攸关,魏齐辱范雎,范雎投秦,十年后杀魏齐报仇雪耻,读书人是能隐忍,能谋划的。”

“十年?”阳郡王大口吃肉:“我是小人,等不得君子十年,赶在他动手之前除掉他。”

他紧接着眉头一皱:“你有没有找到他把柄?”

“没找,”魏王向后靠,两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打了个哈欠,“莫须有之罪,何须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