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色舞,还让她换干净的勺子冲糖水,她转身从沙糖罐子里取出来一根瓷勺,舀出来几粒杨梅,拿凉水冲了。

莫聆风端着茶盏,“滋滋”地喝了一口,坐回书案去看信。

“聆风,今日本应出门寄信,宁州知州以军旅急需钱粮一事,把我堵在了府衙之中,要求我与转运使速将春季钱粮清点送缴入库。

限期将至,若我不签署文书,钱粮不能按期到达户部入库,便是一桩罪。

然而钱粮之数,尤其是市舶司税银之数,当真是差以千里,以我在码头上所见,一日里数百条船出入,于帐薄之上,竟只得十来条。

知州软硬兼施,我一笔未落,且看他如何施为。

花园中夏花绚烂炽烈,我将居所门窗打开,时有野风,登堂入室,惊动我心中思念,阔别许久,不知你可好,盼复。

元章二十九年四月二十六日,邬瑾。”

第227章 野心

不知邬瑾这信被宁州知州堵了多久,直到今日才到莫聆风手中,莫聆风喝了一盏蜜水,吃尽杨梅、果肉,擦干净手,郑重摆开纸笔,给他回信。

她先是洋洋洒洒,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写完之后,又涂涂抹抹,最后将纸搓成一团,丢入渣斗中。

重新铺上一张纸,她咬着笔头,吭哧吭哧又写了几行,不到片刻,又扔进了渣斗里。

殷南在门口坐着,听到动静便回头看一眼,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她心道:“姑娘这是在写信还是在写天书?”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再次扭头,见莫聆风还在搜肠刮肚,心道:“天书也该写完了。”

莫聆风坐的屁股发痛,渣斗堆满,不是太重,就是太轻,写到半夜,抓耳挠腮,仍然没写明白。

殷南睡在了隔间榻上,呼吸声很轻,莫聆风独坐于案前,听着外面“滴答”不断的雨声,将案上的纸又团了一张,丢到渣斗中,渣斗中放不下了,纸团又从渣斗滚落到地。

她起身动了动手脚,揭开陶罐,抄起勺子,从里面挖出来两粒杨梅,倒进茶盏中,冲了一大盏,“咕咚咕咚”饮了一气,随后回到案前,把税薄拖过来,抄了两页。

她把这两页税簿算做信的一部分,请邬瑾看看这税薄可有问题宽州因是边关重地,又是莫家老巢,皇帝会亲自过问宽州钱粮一事,王运生等人宁肯在军饷上动手,也不会在税薄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