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吃过了,”祁畅低声道,“那个王、王景华,他找了我。”

一说到王景华,他就忍不住畏缩起来,显然是受尽了此人的冷嘲热讽。

“他说赌约是他输了,他不会赖,但他父亲过世,他要回老家去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来和您算这赌约。”

祁畅看向面不改色的邬瑾,迟疑着道:“大哥,他是不是想着三年以后,自己要是考上了,有了官身,您就不能再让他下跪了?”

“恐怕有此打算,”邬瑾点头,“王运生死了?”

“您不知道?”祁畅先是诧异,随后恍然大悟,“也是,您在这里闭门用功,月初那天发榜,送金花帖子的报喜人都没找到您,还是您自己去取的帖子。”

他又道:“是溺死的。”

邬瑾并不深究,只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祁畅听他相问,越发局促不安起来,紧张地看了邬瑾一眼:“您的字写的好,如今又是状元,我想请您写一副字......行吗?”

“行。”邬瑾笑了笑,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张大纸铺到桌上,换一支大笔,对着微黄的纸张若有所思,认真写下“君子无咎”四个大字。

他的字,逐渐含了自己的韵和势,风樯阵马,风神随人,写过之后,他凝视半晌,自觉有一笔不够圆转,又换一张纸,重新写过。

祁畅站在一旁,等邬瑾写完落款,立刻道:“您的字,当真是笔力深厚。”

等到墨干去,邬瑾将这一副大字卷起,找了一根棉绳系上,交给祁畅:“我没有私印,不过想来,没有私印,也无关紧要。”

祁畅没有留神他的话,将纸卷双手捧着在,谢过邬瑾,告辞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