龇牙一笑:“为爱好学。”
程廷拿帕子擦了脸,脸上飞起两团红,扭捏道:“我得求我娘去提亲,总不能没个名头,就怕......就怕还有人赶在我前头。”
莫聆风摇头:“不会。”
程廷立刻就不服了:“惠然姐姐多好,就算是再嫁,也多的是人看的上。”
“许惠然不会再嫁了。”
程廷“嘎”的一下闭上了嘴,喜悦之情荡然无存,片刻之后又自己宽慰自己,不嫁总比随便乱嫁好。
他扭头大喊一声祁畅,祁畅躬身进来换茶,程廷一把揽住他:“邬瑾,你可得把我们两个教好了,你是赵先生爱徒,要是不教好我们两个,他毕生所学可就断在你手上了,逢年过节,你烧纸敬酒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有愧?半夜都得起来给自己两耳光?”
邬瑾笑着点头:“既如此,你就不要回州学了,去磨墨,先将《大学》抄写一遍。”
他起身走到门口:“我去拿戒尺来。”
程廷信誓旦旦,让祁畅去搬桌椅进斋学,两人一同摆开笔墨纸砚,开始抄书。
莫聆风去了二堂,程廷大概是真心向学,一直用功到了吃中饭。
吃完一顿丰盛的中饭后,他的雄心壮志被瞌睡席卷,眼皮子一点点往下掉,上午所抄写的东西也一点点从脑海中溜走。
在厢房中打过一个盹后,他彻底茫然,迷迷糊糊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就见天光幽暗,全不是中午时的情形,心中暗暗一惊,自己不过是闭眼打盹,怎么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匆忙蹲身提起鞋跟,一边系绦环一边往外走。
外面树影重重,忽然一阵风起,吹的树冠犹如潮涌,声势浩大,树叶又打落在屋瓦响动非常,应是有雨要下。
他大步走到学斋门口,刚要进去,就见屋中点着三枝蜡烛,照亮了围坐在一张桌上的两个人。
邬瑾和莫聆风让这种温暖而且朦胧的光所包围,二人目光明亮,面容沉静,一个看书,一个吃喝,呼吸交融,连一句话都多余。
外面风涛怒吼,于他们都是多余,只有烛火发出的亮光和青烟,才能旖旎于他们身边。
程廷想起邬瑾那一日所坚持的真实,往后退了一步,不去打破这难得的静谧,而是走去了花厅。
人还未进花厅,就听到了里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在说晚饭摆在哪里,他立在原地挠头,这才醒过神来,自己是睡糊涂了。
他抬腿走进花厅,里面连同祁畅在内,站着三个青衣小厮,见程廷进去,连忙止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