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撞在两侧堆积的杂物上,两侧寸尺不空的屋子紧迫的压向他,把他压的气喘吁吁。

两只手冰冷地抓牢了笼屉和木架,看到黑暗中透出来的一点亮光和挤满的人,他才放慢脚步。

“瑾哥儿回来了!”

“快进去,哎,可怜。”

“瑾哥儿今年才十四吧,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围观的人群让开一条路,邬瑾低头穿过,肩膀撞过好几个坚实的胸膛,才进了门。

院子里浮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弟弟邬意正站在门外哭,抬眼看到邬瑾,连忙擦了眼泪上前,接过木架:“大哥……阿爹……”

邬瑾稳住自己,归置好饼笼,低声道:“我去看看。”

他走到正屋门口,屋子里也立着两三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安慰邬母,一个大夫坐在八仙桌边开方,邬母眼睛通红,等着拿方子抓药。

“阿娘,我回来了。”

那几个妇人听到声音,都扭头看向门口,见邬瑾垂手立在门边,神情坚毅有力,可以当得了半个家,又是十石街唯一一个考进州学的,前途本是一片大好,可惜了。

一个家里少了个壮劳力,哪里还读的起书,州学不要束脩,可那文房四宝却费钱的很。

大夫也将方子开好,递给邬母,邬瑾认得大夫是有名的“李一贴”,一贴就能活命,诊金是二两银子,顾不上看邬父情形,连忙打开矮橱,把家里存下的一贯多钱都拿了出来,又将身上今日赚到的钱凑了凑,合出来两贯钱,交给大夫。

邬母送街坊和大夫出门,邬瑾又匆匆回了趟自己的屋子,从枕头底下翻出来留着买笔的两百文给弟弟,让他赶紧去抓药。

等弟弟也出了门,他立刻去看父亲的伤势。

邬父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被子随着他的身体起伏,然后在下半段骤然坍塌双腿膝盖往下,没了踪影。

“阿娘,”他眼里含着一点泪,没看进门的邬母,“我、我先不念书了。”

邬母黄瘦的面孔忽的锐利起来:“不行!你只管念你的书,这些事不用你管,出去,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