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痕迹,唯独眼睛亮的吓人,灯火映在她眼睛里,简直就像是燃起了两簇火光。

“阿娘。”邬瑾看向殷北,殷北立刻会意,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邬母打量着邬瑾,看他身上所穿的白色斓衫,合身、妥帖,针脚细密,一般的铺子里做不出来,再看他所处的地方,宽阔、舒适,黑漆座屏在青光里泛出一层油润的光。

这是个富贵窝,而她的儿子陷入富贵窝里,出不来了。

“老大,”她盯着邬瑾,“外面都说、说你喜爱莫家姑娘,是不是真的?”

邬瑾回答:“是。”

“那时候,让你来做斋仆,你是不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是。”

“你推脱着不肯成婚,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我这个做娘的,倒是小看了你,你知不知道莫姑娘是没有兄弟的,她要成婚,是要招赘的。”

“知道。”

“莫姑娘知不知道你想的这些事?”

“她不知道。”

邬母沉默半晌,忽然问道:“你春闱没有考中,是不是故意而为?”

邬瑾垂首:“是。”

话音刚落,邬母已经扬起手来,使劲全力,一巴掌打在邬瑾面颊之上。

邬瑾脑袋一偏,耳中嗡嗡作响,再看邬母时,邬母已是涕泪横流,大骂道:“畜生!”

“一家子辛苦供养你念书,指望你光宗耀祖!结果你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把爹娘、把你兄弟全都不要了!一门心思钻到这个”

她伸出手指,气喘吁吁指向周遭:“钻到这个富贵窝里头来了!”

她脚下一晃,邬瑾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邬母却是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咬牙怒骂:“你放着通天大道不走,偏偏要来这家里做猪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