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别人看见了不好。”她说,“你在前面走吧,我跟着你。”
周广陵不愿多费口舌,迈开步子就走。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离得远远的王照安,“你走前面。”
“啊?”
“不认识路?”
“认识。”
王照安因为脚踝疼痛,走得不快,时而走在人行道外侧,时而在里侧,偶尔拿出手机拍两张江景,想要尽力显得和身后的人毫无关系。
周广陵散步似的跟着,两手踹在兜里保暖,还是冷得打颤。西裤的裤脚早已被化了的雪沾湿,还带着些泥点,冰冰凉凉地一阵阵贴着小腿,又冷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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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进大堂,迎面遇上了唐果果。
“你今天穿得挺…挺青春啊哈哈哈…”
“谢谢夸奖,老阿姨很开心。”王照安勉强笑道。
她的衣品确实被果果、甜甜她们影响了,但是盛夏是盛夏,生活是生活,她不能在父母面前显得太会穿,或是太风尘。
“这个时间场子正热,你怎么要走?”王照安问。
唐果果点点头,“我也得养生啊。”
她眼神暧昧地打量着衣着单薄还被雪水打湿的周广陵,玩笑几句离开了。
回到住处,周广陵打电话叫了房务员。
王照安在副卧换衣服,脱袜子时才看到血把袜子浸湿了,混着雪水洇开一片。
本来可以忍耐的痛感顿时变得略微强烈,她捏着两指,把袜口抻得宽宽的,与伤口分开,然后感觉有个砂砾一样的颗粒往里掉,滚到了脚背上。
待整只袜子被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知道原来罪魁祸首是杯子打碎后从地上溅进短袜筒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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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被雪水泡久了,边缘有些发白。
王照安从药箱里找到纱布和酒精棉,简单清理了一下就去洗澡。防水布没贴好,水还是沾湿了纱布,蛰得伤口疼。她索性把纱布全摘下来,等出了浴室又包扎了一遍。
副卧的门没有关,王照安两手抱膝,窝在单人沙发里,往外瞧了一眼。
“周广陵?”
正看着文件夹发呆的周广陵匆忙把东西放进抽屉,然后迈出书房,把门关好。
“你到底有什么事?”王照安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如果是要紧事,阿九不能让我走。既然不要紧,你为什么连十点都等不到,非得去抓我?”
周广陵坐在床上,扫了一眼她的伤口,伸手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品,示意她,“过来。”
让阿九留下她,是因为想看看她被对面的女人气哭的样子,顺便闹一闹她。然而叶秋实的副陪有些小意外,换他挡酒,于是他也就收了玩心。至于亲自抓人,那是另一回事。
“不用了。”王照安说。
“过来。第二遍。”
王照安站起来坐在床边。他又向床的里侧挪了挪,曲着一条腿,把她的脚垫在他的大腿上。
他低头专注地处理伤口,手指娴熟地撕扯胶布,把纱布服帖地固定在脚踝,既没有缠得太紧,也不会让它掉下来。
她沉默地看着他的殷勤。
如果对面是个真诚单纯的人,她一定会直白地告诉他,别费劲了。
可他是周广陵。
她把腿抽回来,摸了摸那块纱布,然后爬到他身边,面容疲倦地靠着他的肩膀。
周广陵轻轻笑了。她没看到。
“你受了男人的气来找我,也就算了。现在受了女人的气也来找我?”
王照安过了好几秒才说:“是你找的我。”
“只是阿九看见你了,我就随口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