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弦,一下一下地啃着冰糕。最后一小块附在冰糕棍上不容易吃到,她仰起头来,冰糕棍一翻转,才把那块吃进嘴里。
等她起身要去找垃圾桶,才发现廊柱旁边站了个人。
“咳”
一支冷饮吃得太急,王照安喉咙到胸口痒痒的,咳嗽了几声。觉得周广陵盯得太紧,又像查岗,她有些没好气:“你在公园参加饭局啊?”
“今天结束得早,发现你还没回去,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买了太多东西,需要帮忙拎着。”他身上还沾着酒味,于是走近一点,让她自己闻到。
“你在公园逛商场吗?”他问。
王照安先装没听见,抬腿迈出长廊,把冰糕棍放进包装纸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才说:“商场没什么可买的,不过想在公园门口的夜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
“微型植物景观,装在圆玻璃瓶里那种,有草,有叶子,还放着石头和小摆件什么的。”她从电商平台找了张图片给他看,“昨天回住处的路上看到了,想买,结果手机没电了,又没带现金,就打算今天来买。不巧摊主没出摊。”
第二天,住处露台上多了个花架子,上面摆着花市买来的几款人气很高的微缩景观。周广陵研究了一阵,觉得装在小玻璃罐子里的微缩景观不够好看,没过几天又弄来个生态缸。
王照安不喜欢养花草,嫌生长习性记起来麻烦。微缩景观交给她养,她也并不上心,想起来了才洒点水,植物没过多久就枯黄得没办法看,死了几盆,剩下的由保姆养着。
很快,王照安找到了新方法混日子:白天看电影,看完了在咖啡厅随便拖一拖时间,晚上继续看演出。
她开始变得不挑食,不管是音乐剧、话剧、脱口秀还是儿童剧,也不管剧情如何,只要她没看过,都要去看看。每一场都买最贵的票,她负担不起,但买最便宜的又显得热情不够,于是她总是等演出前一天才购票,买第三和第四种价格的位置。
演出时间大多在晚上七点以后,等到谢幕、散场,有时去找主创人员排队签名,磨叽磨叽,回到盛夏差不多到了十一点。
周广陵并不会每天都住在34层。而他在并且想和她做的时候,她一脸疲惫地慢吞吞洗澡,再看着电视吃一点夜宵,时间就又过去一两个小时。他不强迫她,遇到她这样也只是等着,有时很有耐心,有时则没了兴致。
又是一个只有简短对话的夜晚,王照安躺在被子里玩手机,照例扫一眼微博,终于发现小号寂静已久的好友圈页面有了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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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里,男女主角在台上相拥着互诉衷肠。台下的王照安看了看时间,将手机放进包里一起留在座位上,起身弯腰离开了观众席。
穿过稍显忙乱的走廊,王照安找到了贴有穆衡名字的演员休息室,敲门进去。贺端然从桌上拿起租房合同递给她。房子已经租好,一室一厅,位于宁州市的新城区,租期一年。
“准备什么时候走?”贺端然问。
“找个机会吧……”
“宁宁婚礼那天?”
王照安起初这样考虑过,可是一想到会破坏许家宁的婚礼,周广陵还可能怀疑到许家宁头上去,凭空惹出麻烦,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有一段完整的时间,不用担心周广陵或他身边的任何人会突然找她,最好行迹还不容易追踪得到……一时半会儿,她没办法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
“以后就在宁州生活了吗?”
“也不是。还是想出去换换心情。”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