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了句“没力气”就合上眼皮,乖乖等周广陵把她抱了起来。
力气确实是消耗殆尽,她双腿打颤,在淋浴间几乎站不住,又在周广陵的打趣里被抱进浴缸,由他清理干净,放回床上。
王照安刚躺到床上就麻烦周广陵去拿避孕药。
周广陵走到副卧,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特别钟意托特包。
她的背包像个百宝箱,里面除了女生包里都有的东西以外,还有强光手电筒、防狼警报器、瑞士军刀、止痛药、两种避孕药和一盒套子。
他拿过药盒,又去楼下接了杯水端给王照安。
她一看是粉色盒子,直言不对,“要事后的。”
“短效的怎么不吃了?”他取了另一盒扔给她。
王照安先接过水喝了一口,“三十晚上开始,连着发了两天高烧,住爸妈那了,没回家。怕补服效果也不好就停了。”
周广陵只是哂笑,“你自己住个小破房子算什么家。”
“我在哪家在哪。”王照安把药抠出来就着水顺下去,“出去交换那年租的地下室,还有教工宿舍,都被我叫家。每次打电话让我爸听见都气得不行,生怕我忘了自己从哪个家出来的。笑死人。”
周广陵把水杯接过去,出言逗她:“那你现在可是在”
“你别气我了。”王照安往被子里一钻,关掉床头灯,“得是我不会被赶走,而且能理直气壮往外赶人的住处,我在哪,哪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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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心苦形的王照安刚沾到枕头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电话另一头的许家宁带着哭腔说已经在她家门口,让她开门。
王照安不方便多说话,许家宁直哭,就是不开口说怎么回事,急得王照安五内如焚:她从来没有不吭一声就直接登门,今天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她生怕许家宁想不开,又担心她深夜在物业不严的老小区遇到危险,不顾周广陵会不会有起床气,直接把他推醒。
周广陵本就没睡着,一直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被王照安摇了两下之后才缓缓睁眼,故意皱起眉头怨怒地瞪她。
王照安不想让周广陵知道任何关于许家宁的事,于是说想起年前有重要快递寄到了林德中学,问他能不能找人送她回去一趟春节假期未过,锦山离市中心又太远,这个时段很难叫到车。
等到了林德中学,她只需要和门卫聊几句,再回过头跟阿九或秦山小小耍一下脾气,让他们走。然后她就可以打车回家。夜里路况好,尽管跨了区,从学校到家不会太久。
“我送你回家。”
周广陵不再说话,换了身衣服就去了车库,王照安只换了条裤子就匆忙跟了下去。她习惯性拉开后排左侧车门,被提醒了一句才回到副驾驶,心虚地沉默着。
转向灯的哒哒声和合成的导航语音偶尔打破车里的寂静。
周广陵出行总是有大齐和阿九当司机,自己开车并不平稳。王照安不习惯副驾驶的视角,看得头晕,加上他突兀的起步和刹车,慢慢感到反胃。
“我能不能开点窗户?”
“你开。”
王照安把车窗降下个缝,冷风趁机轰隆隆灌进来,吹得她眯起眼睛。
过了半晌,待车子逐渐行近小区外不远处的便利店,她朝那个方向指了指,淡淡说道:“我需要你的人送我回市区,但是不想让他们经过那个地方。我也不愿意再经过那里。”
周广陵嗯一声,将车子开进小区,熟门熟路地停在单元门口。灰尘在车灯打出的光柱前纷乱飘摇,许家宁坐在楼前小花园里的石凳上,左顾右盼。
车里灯光亮起,许家宁一眼瞥见驾驶位上的人,忍不住又是一个寒噤。见他下车和王照安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