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其中一个吧。”

程可怡回想起成长中的点点滴滴。

在上完大学之前,小姨的名字几乎充满了她的生活。

小学、初中到高中,她的大部分老师们不是小姨的恩师就是小姨的同学朋友。

他们因为小姨特意关照她,又好像将她当成了小姨的影子,不自觉地和她提起小姨当年的事情,让她不要辜负小姨的一番苦心。

她一边感激小姨的帮助,同时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高考成绩上不了宣城大学在她意料之中,她本就不如小姨聪明,能考上当地最好的大学已经是她多年努力的结果了。

她也不想去宣城,她觉得会碰上很多认识小姨的人,继续过着时不时被人提起小姨的生活。

偏偏……

程可怡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大学最后一年我们分了导师,我被分到的是一个刚来半年的老师,她对我很好,我以为是因为我比较讨老师喜欢,直到交论文终稿的那天,我才知道她是因为小姨才多照顾我的……”

当时她就在想,不管她多努力,都会在小姨的光环下完全黯然失色吗?

她不服气,明明这三年她在学校凭自己也拿到了极其出色的成绩,为什么这些人只看到小姨却看不到她本身呢?

冲动不忿之下,她投了宣城的公司,然后又遇到了封宥安,在主动找上喻怀瑾寻求帮助之前,再也没有人在她身边提起小姨。

“可是我的感情之路远没有我刚开始想的那么美好,我实在是受不了封宥安日益增长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平时我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要安排,他妈妈也因为家世不肯接受我,下人也同样如此,我想逃但是又怕逃不掉,想起小姨最后一次去看我时说的话,我拿着那个做信物的坠子找到了姨父。”

“为什么非得有信物呢?”喻兰溪突然问。

“在来宣城之前,我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姨父,都是小姨想见我,姨父陪着她。小姨去世后,我和姨父之间就没有任何接触,若不是因为信物,即使我顶着一张像小姨的脸,姨父也根本认不出来我是谁;若不是信物代表着姨父对小姨的承诺,我求上门姨父也不会帮我。因为在姨父眼中,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确实,喻兰溪记得爸爸和她说过,因为信物才会帮程可怡,这些年她也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过还有一个表姐。

程可怡接着道:“刚到喻家,有几个下人因为误以为我是未来女主人,对我的态度要更殷勤,出于趋利的心态,所以我没否认。”

喻兰溪不信:“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程可怡有些难堪地摇头。

“后来,听他们总说我和小姨很像,大概是嫉妒心作祟,我就想,凭什么小姨可以拥有姨父这样好的男人,我却要被封宥安逼得想逃?而且,我觉得如果成为喻家的女主人,封宥安说不定就放手了……”

事态由此开始一步步变得不受控制,最后让她不得不狼狈地离开,她的孩子也出意外没能保住!

喻兰溪眼神有些复杂难言,程可怡真的对爸爸产生了难言的感情吗?

好像并不是!

从程可怡的话来看,这件事中她从头到尾都在趋利。

下人的殷勤态度是利,好男人一般的爸爸是利,逃过封宥安的掌控是利。

再加上她对妈妈那些奇怪的嫉妒心。

双重叠加,变成了后来的局面。

“所以,对不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小姨和姨父。”

其实这事也过去一年多了,喻兰溪也无意再去纠结,嗯了一声,问:“那还有什么事?”

程可怡离开后,喻兰溪在咖啡厅独自坐了很久。

嫉妒心让人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