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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最后是白微先离开的,从前只是猜测,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忽然后悔跟了上来,如果没有亲眼目睹,她还可以掩耳盗铃,一洵不过是下江南的时候,迷了眼,动了情,只消青灯佛前再清心几个月,他会“回头”。
如果不是一洵从小就不贪欢、素心,她也能自欺欺人下去。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六组慧能早就给出了答案:“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她忽而想起了一洵的母亲,竟不知这是命运的伏笔还是玩笑。
回房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如常和一洵一起修炼,关于昨晚的所见所闻,只字不提。
又修炼了一个月,她带着一洵再次修炼《素心经》的第六重:幻境,刚进入幻境,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一洵就被激得喷出一大口血。
白微立马停下,给他运内力疗伤。
每日运内力帮他疏通经络,过了10 天,才算清理完被幻境反噬的毒。
这10 日以来,白微来看他时,他总是病恹恹地躺在床榻,脸色苍白如纸,安静得只剩呼吸,除了不时紧蹙双眉,在七月的暑气里冒起冷汗,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好似一株形将枯槁的植物,脆弱、破碎。
白微看在眼里,面上无波无澜,心底很是心疼,并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的抉择。
如果让他自己选择,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现在才让他自己选,好似晚了十四年,又好似没有晚,冥冥之中,应该相遇的人,就算暂时偏离了命运的剧本,也会在山重水复的际遇里相见,曲折离奇而又殊途同归。
伤才刚好没几天,可以落地,她又察觉到他今晚又出门了。
又一次跟到房前,挣扎着确认他的心意。
只见他用眼神痴痴地摩挲着这张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入筋入骨。
眼是情苗,心是欲火。
等这四下“无人”的静夜里才显山露水甚至露骨的痴态褪去,孤寂忽而汹涌而至。
十分红处便成了灰。
第27章 27
等一洵回到密室时,发现师父就在床榻边上静坐。
一洵有一瞬的张皇失措,而后无畏亦无惧地走到师父身边。
白微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好似盘踞于心底的秘密宣之于众后的释然的一洵。
两个人相对无言,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还是白微开的口:“你,还打算修无情道吗?”
“师父,我打算等明年念雪成年,独立完成任务出师后去清成山闭关三年。三年之后,我再来回答您的这个问题。”
白微没想过他会这样回答,她想,如果他现在改修有情道,改修合欢禅,她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会尊重他的决定,尊重他自己做的决定。
他现在的回答模糊了选择,似乎他自己也内心混沌,万念纷纷,他在等,用三年时间,等一个尘埃落定。
“好。那你明天就回房间去吧。”
“谢谢师父。”
师父走了之后,他也枯坐到天明。
他很感激师父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基于“是什么”的事实,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想来红尘万丈,修为再高的道人,也参不破一个“情”字。
念雪一早起来,发现师父回来了。
坐在书桌前,看经书。
“师父?你回来啦!”
“嗯,下午我去看看你这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