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熊峰的眼?眶有点发红。

看到她们回来?,熊峰赶紧偏过头?去,用宽大的手掌抹了把脸。

这样?一个身形高大强壮、跟黑熊似的汉子,突然哭起?来?了,可见他真的替联玉委屈坏了。

这会儿别说?江月,连宝画都对他讨厌不起?来?了。

“这都过了午饭的点了,宝画拿着银钱去跟村里人置办点吃的。这位熊壮士也别站着了,我方才看你徒手逼停马车,手上应也有伤,让我给你瞧瞧吧。”

被她这么一说?,熊峰方才觉得手掌上火辣辣的。

摊开来?一瞧,两只手掌都是血肉模糊,尤其是按住车辕的那只手,因为当时太?过用力,车辕破损的木刺还全部?都扎进?了肉里。

“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熊峰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一来?当然是这点伤势于他而言委实不值一提。二来?则是,他仍然对眼?前的江月抱有敌意,觉得不知道是她做了什么,才迫使自家公子成?了倒插门女婿。

江月却见不得这个,毕竟他手上的伤确实是因为自家而受的。还是那句,不想随意欠人因果。

她的话不管用,便只看转头?看向联玉。

联玉也不去看熊峰,只道:“治一治吧。”

熊峰这才不怎么情愿地一屁.股在桌前坐定。

江月先对他的手掌进?行了简单的按压,确保骨头?和经络无事,便知道他倒也没说?错,伤口只是看着可怖,但?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今日只是回村扫墓、烧纸钱,以为午后?就?能回程的,所以她身边也没带什么药,便先用银针为他止血,然后?用巾帕简单包扎。

但?是另一只手的伤口里布满了木刺,却是有些麻烦,得仔细挑出来?才行。

江月便拉着他宽大的手掌到了烛火旁边,一边说?:“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一边对着烛火,用银针一点点挑起?木刺。

足足挑了两刻钟,江月才把他伤口里的木刺给挑完了。

然后?再把他这只手也包上。

等一切弄完,她才发现熊峰一直没有吭声,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偏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熊峰不错眼?地看着她,眉眼?精致的少女,旁边是跃动的烛光。

那烛光好似给她的眉眼?覆上了一层的温柔的薄纱。

豆大的泪珠突然从熊峰的眼?眶里滚落,他突然说?:“你好像我娘啊。”

江月被他说?的也有点懵,但?只把他想成?另一个宝画,便也很难对他生厌,所以只无奈笑笑,“我长得很像令堂?”

熊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那倒不是,我从来?没见过我娘。有记忆的时候,就?在外头?讨生活了。”

江月越发无奈,也不好接话。

联玉都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道:“没见过你说?像不像的?”

熊峰才刚被他训完,但?此时也不记仇,嘿嘿笑了笑说?:“反正?我觉得要是我娘给我看伤口,应该就?是这样?儿的!”

很快宝画从外头?回了来?。

还算运道好,村里平常置办不到什么像样?的吃食,想吃顿好的必须得进?城去。但?马上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不少过年的丰盛吃食。

所以宝画没怎么费力,就?买来?了一纸包的盐,一些腊肉、腊肠,一只咸鸡,一袋子面粉并一颗大白菜。

这么会儿工夫,见不得家里脏的房妈妈已经先把灶房简单打扫了一遍。

拿到食材后?,江月便和房妈妈一道准备午饭。

家里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