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得起来先把热水烧上,烧好就得唤新娘子起来梳妆打扮了。
房妈妈一边想着今日?婚礼的流程,一边去往后院抱柴火。
刚到后院,却看小厢房的门?居然开着,而联玉正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
“姑爷怎么这会儿?就起了?”房妈妈一边说话,一边耳边似乎又?听到了‘扑簌簌’的声音,眼前更是依稀飞过一个小小的白影,纳闷道:“再?过两日?就要入冬了,怎么这会儿?还?有鸽子?”
联玉转过身来,咳嗽了两声,如往常一般乖顺地笑道:“妈妈说的是,这天?气哪儿?来的鸽子呢?我刚也是听着声响觉得稀奇,才出来瞧了瞧。”
“再?稀奇也没有姑爷的身子重要。”房妈妈说着也顾不得想太多,只催着他回屋里去,回头等?她烧好了热水,给?他送水进去洗漱。
天?边刚泛起蟹壳青的时?候,江月便被喊起来了。
她刚把柳枝叼进嘴里,牙还?没刷完,负责梳头的全福太太已经?到了。
所谓全福太太,就是父母健在,丈夫和睦,儿?女双全的妇人。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全福太太一边念着祝福的唱词,一边象征性地给?江月通了一遍头。
而后便有手巧的梳头娘子接手,给?江月梳起繁复的发髻。
江月虽有些不大习惯这些复杂的礼节,但看许氏眼眶发红、唇角带笑的看着自己,她也没有露出不耐烦之态,乖顺地配合着走完了流程。
不过等?到上妆的时?候,江月还?是向许氏询问说能不能把妆弄的淡一些?
毕竟她不是嫁为人妇的新娘子,大部分时?间只需要待在喜房里。
而是要出面招待宾客的主家。
到时?候她忙进忙出,难免出些汗,这浓妆要是半脱不脱的,丢人不说,还?得回屋重新再?补,且得麻烦一遭。
桃腮杏眼的女孩儿?在梳了个精致的发髻、换上大红色的喜服之后,少了素日?里的几分清冷,多了些许娇憨妍丽。
许氏看着她,不自觉地出了神。
江月猜着她估计是又?想到江父了,便也不再?抱怨,让梳头娘子照常给?自己上妆。
回头丢脸就丢脸吧,今日?说是她成婚,其实还?是让许氏高兴更重要一些。
等?她这边装扮完毕,外头也开始的宾客也先后到了,人声渐渐喧闹起来。
于是几人也不在屋里待着了,江月扶着许氏出去待客。
因没想着大操大办,所以除了县城里的大房外,只邀请了族中五服内的近亲。
但架不住江父在世时?人缘太好,因此听到江家二房办喜事,村子里、甚至其他村子里上门?来道喜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么些人,老宅里自然是招待不下的,但房妈妈事先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便多准备了许多喜糖和红鸡蛋,正好派给?他们。
很快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江月让应酬个把时?辰的许氏进屋去休息,自己则接着等?在门?口。
没多会儿?,五服内的族亲都先后到了。
五服之内的亲戚说是近亲,其实平时?来往也不多,也就婚丧嫁娶那样的事儿?才见一面。
所以其实也没有太多话可以聊,江月按着房妈妈的指点一一喊过人后,再?简单的寒暄两句,便请他们进屋落座。
本?来气氛还?挺好的,却听一把略为熟悉的苍老女声忽然不冷不热地问道:“怎么不见你娘,也不见你大伯父,更不见新郎官?总不能这偌大的婚礼,只你这新娘子里外忙活吧?”
江月转眼一看,发现问话的正是前头来过自家、逼迫许氏过继的堂叔母孙氏。
大喜的日?